殡葬仪会的简单介绍

文| AI财经社 吴傲寒

编| 王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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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总要经历几次“社会性死亡”。

近日,这个本属小众的词条被一起一再反转的“女子控诉男友强奸”事件送上了热搜,引发广泛关注。当事人罗冠军(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半年搬了三次家,换了三份工作,已经“社会性死亡”。

值得注意的是,事件中登上热搜的正是“社会性死亡”一词。人是社群性动物,当个体的人出于某种原因与其所处社会产生割裂,不为本属的社会关系所容纳,甚至严重到“没有立锥之地”,个中孤独与痛苦是无法想象的。当其原有的、或刻意维系的形象被抹去,也就产生了一种“死亡”般的感受。

不过,在网络世界中,“社会性死亡”却变成了一种节点性的状态,指的是在某一时刻发生的某一件具体糗事,“尴尬”是墓志铭的中心词。

尴尬“致死”

事实上,“社会性死亡”出自美国作家托马斯·林奇《殡葬人手记》一书,其中对“死亡”的含义进行了三种划分:听诊器和脑电波仪测出的,叫“肌体死亡”;以神经末端和分子的活动为基准确定的,叫“代谢死亡”;而亲友和邻居所公知的死亡,叫“社会性死亡”。

然而,当严肃的学术词条被应用于生活时,总会发生不同程度的“误读”,甚至最终会失去其“本来面目”。

在豆瓣上,有一个名为“社会性死亡”的小组,它成立于2020年4月,发展迄今已经聚集了近22万人。组员们自称“尸体”,他们自愿分享经历过的糗事,并对“社会性死亡”进行重新定义:多为在他人面前出丑的意思,已经丢脸到没脸见人,只想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的程度。与“公开处刑”意思相近。

殡葬仪会

在这里,有人上网课时吐槽老师却忘关麦、有人因手误在工作群里“拍了拍”老板、有人偷拍陌生人却忘记关闪光灯,还有新手司机“被迫”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车入库……糗事发生的当下,“被围观”的当事人尴尬至极,只想“原地消失”。

一名豆瓣网友回忆说,读初中时课间跑操,途中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的裤子掉到了脚踝处,而他却“一直都没注意,拖着跑了一路”,直到后面带队的体育委员“憋红了脸”跑来提醒,他才敢忙脱队到路边提上裤子。结果,“其他班级跑过我身边时都侧脸冲我笑。”

“如果别人的糗事算社会性死亡的话,”这名网友说,“那我简直就是被当众鞭尸了。”

不过,当“被围观”的场合从现实世界平移至网络世界,当事人心理也随之发发生了变化,“这里没人会感到尴尬,只会感觉好笑。”上述网友告诉AI财经社。

在他看来,“死尸”们分享自己的“黑历史”并不是为了给他人带来快乐,而是为了自己能够“正视它、接受它”。他结合自己的心路历程告诉AI财经社,在加入“社会性死亡”小组之前,每当回忆起糗事时,哪怕一个人独处也会感觉“非常尴尬”。而现在,甚至还会感觉“自己挺可爱”的。

当然,有将近22万人参与讨论的话题,已经构成了一种社会现象。现象的成因,既有对学术词条的误读,也有在网络朋克文化环境下,人们对死亡的“戏谑”性曲解,消解了这个命题原本的“严肃性”和“悲伤体验”,从而在虚拟世界掀起了一场狂欢。

不过,真正对近22万网友形成号召力的,依然是个体心理层面的需求。当“死尸”们在小组中分享糗事时,会发现自己竟有数量如此庞大的“难兄难弟”,他们的经历甚至比自己更加难堪。

在这样一个充满共同经验话语的空间里,个体的特殊性也就不复存在了,而这种特殊性正是“尴尬感”的起源。因此,“尸体”们在“社会性死亡”小组中感受到了一种归属感和认同感,甚至在竞相捧腹中获得了一种成就感。

可以这样说,伴随着曾经的“黑历史”逐渐明朗化,在尴尬经历解毒的同时,一个群体赢得了属于自己的胜利。

“死因”诊断

在具体时刻下,一个人所拥有的社会关系是固定的,当他的言行打破了原有平衡,“无地自容”的尴尬感势必会随之而来。

在清华大学公共管理研究所副所长贾西津看来,作为生物体存在的人不仅具有生物性,还具有社会性,而社会性是由个体扮演的社会角色界定的。

人的社会角色复杂多样,诸如职业、身份,以及天然性别等等都构成一种社会角色,“其他人会对你的社会角色产生某种预期。”

贾西津对AI财经社分析称,当一个人遇到瞬间糗事的情况时,他所扮演的社会角色的连续性遭到破坏,他人的社会期望随之出现落差,从而产生个体社会性的倒错,这便是尴尬感产生的原因。

不过,网络上狭义的“社会性死亡”却早已将熟人群体摒除在外了。

“社会性死亡”小组在今年5月更新的组规中,在原来的基础上对“社会性”进一步定义:在他人面前,在大众面前,在不熟的人面前,情侣关系,夫妻关系,无话不谈的亲密关系,都不算。

殡葬仪会

那么,为什么人们会如此在乎陌生人的“眼光”呢?

人类心理学将一部分人称为“适应性完美主义者”,这个群体容易过高估计身边人对自己外貌和言行等方面的关注程度,所以他们时常会以一种高标准来要求自己。所以,当他们没有达到这种预设的标准时,就会出于“失败”而产生一种尴尬的感觉。

而从人的社会性出发,在贾西津看来,一个人社会角色的形成是一种合力的结果,除了熟人,陌生人对个体也有社会预期,也参与了社会角色的建构。“尽管陌生人对生活持续性影响不会很大,但谁也不知道陌生人在将来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陌生人属于一种未知群体,是一种多可能性群体。”贾西津对AI财经社分析称,“所以,即使面对陌生人,我们也希望展示出自己好形象。”

除此之外,一个人能够最终意识到自己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也少不了陌生人的参与。

“这就是社会学中’镜中我’的概念,”贾西津说,“我们会对他人产生社会预期,也会意识到他人对自己的社会预期,我们在定义他人过程中最终意识到自己的社会角色。”

不过,贾西津同样认为,如果抱定自己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以及对他人的社会预期,就会导致社会意识的固化,“好比会有人认为一个人就该怎样怎样。生命是多样的,充满着无限可能。我们既不能偏执于对他人的社会期望,也不应将自己固化在某一个角色之内。”

所以,战胜自己黑历史的办法,就是敢于正视它。我们不妨学习豆瓣小组中的“尸体”们,去另一个时空扮演另一种角色,从而为自己的生命寻找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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