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第一殡仪馆灵异事件( 殡仪馆灵异事件小说)

故事类型:灵异,恐怖,未知世界故事原名:《故事:无意间的一份工作,揭开了这个世界诡异的一面》,这一篇是合集完整版,方便大家阅读字数:4万字,有些长,可以先收藏,慢慢看欢迎点击关注,更多故事,持续更新

廖飞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在殡仪馆,还是一个充满诡异的殡仪馆,此时廖飞的心中除了后悔就只剩下后悔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忆昨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将自己送到殡仪馆工作的。

廖飞记得满桌子都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当然包括那位自己已经思慕很久却四年都没敢表白的女神,当大家开始谈论第二天离校的种种选择时,廖飞有些酒劲上头了,粗着嗓子大声说道自己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要娶自己的女神。众人听后就开始哄堂起哄,男生们一个个开始大笑,女生们也大多掩嘴小声议论。

聚餐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廖飞回到宿舍就开始迷糊:自己大话已经吹出去了,起码得找一个月薪过万的工作啊,要不然就在自己女神面前丢人了。于是廖飞打开电脑点击了一个招聘网站,此时的廖飞对工作的类别和条件已经不在乎了,瞅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工作岗位后面写着月薪一万五起,不限专业及经验,于是廖飞右手点击了一下鼠标,自己的简历就投了过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廖飞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声甜美的女声在廖飞的耳朵边响起:您好,是廖先生么,我是天堂服务公司的人事经理,我们已经收到您的简历,即将派车去接您来我公司面试,请问你现在的地址是多少?

廖飞一听,顿时心潮澎湃:这公司的办事效率真高啊,还派车来接自己面试。廖飞赶紧告诉了对方自己学校的地址,然后换了套自认为很成熟的衣服就冲向了校门。

此时的廖飞脑袋依旧晕晕乎乎,但想着马上自己要接受一份月薪一万五起的工作面试,心脏就狂跳起来,此时的廖飞已经在心中把自己和女神的孩子名字都起好了。等自己拿下这份工作,然后挣钱,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赢取自己的女神,登上人生巅峰。想着想着,廖飞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廖飞快步走到校门口,酒精的作用还未散去,廖飞面前就直接咯吱一声急刹停下了一辆小汽车,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司机下车给廖飞开门,这一下校门口不少学生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哪家隐姓埋名的富贵少爷被自己家佣人接回家呢,顿时一阵的口哨声响起。廖飞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得意,这下伴随着酒精的作用,廖飞更加的头晕目眩起来。

此时的廖飞只记得自己上车后,一阵的疾驰,自己到了一栋装修豪华的大楼前,然后就是各种小姐姐带领着自己参观了公司,然后是面试,面试官问的话,廖飞已经全部忘记了,自己回答的话更是一句没记住,廖飞只记得自己似乎很高兴的签字同意,然后又是同样的轿车将自己送回了学校。最恐怖的是廖飞现在死活想不起自己面试的公司是做什么的。此时只有一张报到通知单和一份合同协议平摊在廖飞面前。

这时廖飞身体中的酒精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脑袋也开始清明起来,他拿起报到通知单,上面是写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址,虽然地址就是这座城市的。廖飞又拿起那份合同,上面清楚的写着自己已经签署了为期三年的合同,如果自己毁约,需要赔偿公司三十万元。廖飞这时候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会签下这种卖身协议,什么当上总经理,什么出任CEO,还有什么迎娶女神都无法再提起自己的兴趣,自己只想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签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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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飞坐着思考了一阵后起身收拾好一切,宿舍的室友已经走的只剩自己,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按照着报到通知单上面的地址去看看了,是风是雨,自己去了就知道了。这是廖飞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的话。

天刚蒙蒙亮,廖飞起床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拎着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出了学校:毕业了,上班了,工作找到了,自己居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廖飞在心中自嘲。

一个小时的公交,又打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当廖飞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开车的师傅犹豫了半天说道:小伙子,上车的时候你说地址我就想问你,你到这干什么?

廖飞一脸的懵逼,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那个,我到这,上班。

出租车师傅意外的张了张嘴,然后笑了一声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留下廖飞站在路边继续懵逼,等廖飞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一望无际的麦田啊,一条不是很宽的柏油路两旁矗立着又高又大的杨树,在不远处一座看似是工厂的地方,一排排建筑不是很高,中间还树立着一根大烟囱,正突突的往外面冒着黑烟。廖飞从口袋中摸出那张报到单就朝着那片建筑走去,心说:看来不会是传销,估计是工厂里面的苦工啊,如果工资真像合同上说的那样一万五,自己就干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力气。想到这,廖飞莫名的高兴起来,觉得自己毕业后的路还是光明的。

还没走到那片建筑的大门,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前放着一块很大的长方形石块,上面刻着:天堂服务四个大字。廖飞一看这字,嘴里自言自语道:笔走龙蛇,气势不凡。说着廖飞还很有感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

走到门卫室,廖飞发现门卫室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式的风扇还在呼呼的转动着,廖飞就抬腿往正对着大门的一栋五层小楼出去,刚到了小楼的廊道下面,小楼的玻璃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直接推开了,一位身材高挑,一身紧身黑衣,扎着两条马尾,画着暗黑系浓妆女孩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银白色箱子。廖飞赶紧上前一步对着那位风格迥异的女孩说道:您好,我是前来报到的新员工,请问我去哪里登记。说着将自己从口袋中掏出的报到单往女孩身前一递。

一身暗黑系的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望了一遍廖飞。廖飞被眼前这位暗黑系女孩给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时女孩说话了,语速很快:跟我来。说完抬腿就开始朝另一栋三层的建筑走去。

廖飞又是一脸茫然,赶紧提着两个行李箱跟了上去。暗黑系女孩走的很快,廖飞一路匆匆紧跟着女孩的脚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女孩的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甩掉。女孩推开三层建筑的大门,示意廖飞进去将行礼放在大厅跟着她走。廖飞赶忙找个角落放下行李,跟着女孩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到了房间,女孩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长袍扔给廖飞说道:赶快换上。然后女孩自己也穿上了白色长袍,暗黑系的妆容和白色大褂配合在一起,廖飞看的有些楞了,女孩扭头瞪了廖飞一眼,廖飞赶紧穿上白色长袍。等廖飞穿完,女孩示意廖飞提上刚才自己提着的长方形银白色箱子就开门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廖飞跟上,心说:难不成这是什么高科技研究机构,自己运气怎么这么好,工资高,工作地位也高,看来人生巅峰,戳手可得了啊。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廖飞跟着女孩进了一个宽大的房间,房间白炽灯的灯光很亮,停放着两辆类似医院里的那种病床,上面还覆盖着白布,廖飞心中有了一丝的紧张:白布下面是不是人啊,这是搞人体研究的还是摘肾的。想着廖飞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腹。

女孩动作很麻利,直接拉来一张高脚凳子,坐在了床边一下子掀开了床上覆盖的白布,廖飞这下差点没吓的摔倒:一张面无活气,甚至泛着青黑色,双眼瞪的老大的脸就出现在了廖飞的眼前。廖飞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另一张盖着白布的床。廖飞嘴里开始发干,脑门出汗,小腿都开始隐隐有了抽筋的迹象。

女孩从白大褂口袋中摸出一张口罩和一双白色乳胶手套带好后抬起手示意廖飞把箱子递过去,廖飞这时候完全是一脸的懵逼:这TM是什么地方,怎么床上躺着一个这样的人,这是活的还是死的啊,怎么是那个颜色……没等廖飞继续想,女孩转过头声音有些急切说道:嘿,箱子。

廖飞这才从思绪中稍稍回过了神,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床上的人,然后绷直了手臂将箱子递给了女孩,女孩接过箱子放在了旁边的操作台上咔吧一声打开了箱子,廖飞这才看清楚箱子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品,琳罗满目,眼花缭乱。廖飞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请问,请问这,这是什么,什么单位啊?

女孩已经开始从箱子中取化妆工具,头也没回说道: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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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飞的脑袋中轰隆一声巨响,差点没把自己给震晕过去:我草,殡仪馆,那躺着的是死人啊。一瞬间,廖飞的脑海中开始出现昨天自己迷迷糊糊去面试的一些场景,面试官不断的向自己说这是一份堪比天使的职业,和产房是同样神圣的存在,迎接生命和送走生命都是最伟大的事业……廖飞的记忆犹如泉水一般开始涌现,眼角都开始不断的抽动,此时的廖飞哭的心都有了。

正当廖飞还沉浸在无限的回忆和后悔中的时候,女孩用眉笔在那具尸体上描动了两下,突然女孩手就停了下来,她用眉笔轻轻按着尸体的眼皮慢慢压了下来,结果眉笔刚一松开,眼皮腾的一下弹回原处,一双瞪的老大的毫无生气的眼球死死的注视着天花板。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的廖飞说道:去把安叔叫过来。说完女孩似乎意识到廖飞今天刚来,什么都不熟悉,就又转头指着房间的门说道:出门左拐最后一个门直走,把安叔叫过来,就说不闭眼。

廖飞还在懵逼中,突然被女孩这么大声指挥了一下,一愣,然后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女孩见状声音又提高了一截说道:快去啊。

廖飞感觉自己的思维好像瞬间被女孩掌控了一般,嘴里不断重复:出门左拐,最后一个门。同时脚步开始挪动起来。等廖飞小跑到最后一个门,一把推开门的时候,一股似有似无的烧焦味传到了廖飞的鼻腔中,好像还有点香。

廖飞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没有别的门和窗户,惨白的日光灯映照的走廊没有一丝的阴影。走廊对面同样是一堵门,廖飞嘴里还在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抬脚开始小跑,等推开走廊对面的门,一股热浪迎面扑在了廖飞的脸上,还掺杂着清晰的焦香。廖飞一个趔趄,感觉自己的大脑挣脱了刚才的思维,瞬间也明白了自己走进的区域和那种焦香的源头:这是烧尸体的地方啊。没等廖飞彻底回过神,就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长袍,嘴里叼着一根烟的老头举起了手中的拐杖从一张小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头拿起拐杖将廖飞的刘海给拨开看了一眼,嘴里哼了一声。

廖飞不知道眼前的老头是谁,但看的清楚这里就是烧尸体的地方,一面墙壁上一个看着像井盖似的东西,里面正传出来呼呼的声音。老头收回拐杖后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新来的?

廖飞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确实是新来的,但不是自愿来的啊,廖飞点了点头,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就赶紧说道:那边那个女孩说不闭眼,让我来叫安叔。

老头一听,眼神中阴霾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摸出小瓶二锅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喷在了自己的右手走到那两个正传出呼呼之声的类似盖子的地方在上面快速的用手指画了几笔,就见老头手指画过的地方,一阵阵青烟袅袅升起,消失在空气中。

老头扭头望了一眼廖飞直接快步推开了门顺着走廊开始往女孩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去,廖飞赶紧跟上,他可不敢一个人在烧尸体的地方呆着。等到那个叫做安叔的老头走进了刚才女孩的房间,廖飞也紧跟着进了房间,他现在最想的是赶紧等这俩个人把活干完,然后自己找他们问问这里的负责人在哪,好去辞职啊。现在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找,他不敢啊,这可是殡仪馆。想着廖飞就感觉有一股凉风正使劲的往他脖子里面窜。

女孩见老头进来,停下手中正在给尸体脸部注射的某种液体说道:试过了,不闭眼。老头没有接话,而是走近了尸体,弯下腰几乎和那具尸体脸贴着脸了,老头使劲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直起身子嗓音嘶哑尖锐的说道: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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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个叫安叔的老头从脖子上面取下一个红绳吊坠,吊坠是一枚铜钱,看着油光亮滑的,肯定是贴身戴了很多年的缘故,就见安叔拿起吊坠的铜钱,平摊放在手掌之中,将红绳缠绕着自己食指上,嘴里小声的念叨了一阵后,安叔又掏出口袋中的二锅头猛喝一口,噗的一下将嘴里的酒喷在了铜钱上,然后拿着铜钱用力按在那具尸体的眉心处保持了一会,等安叔将铜钱拿起,能清楚的看到尸体眉心处印着一枚铜钱的模样,还有沾染的一丝丝酒水,正在这时,让廖飞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的情况出现了,那一丝丝酒水自动汇聚成了铜钱的模样,然后一点一点渗进到尸体眉心的肉里面去了,这时尸体瞪大的眼睛缓缓的自己合上了。这下廖飞算是打定主意要辞职了,就算卖肾也不在这呆了,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安叔用同样的方法在另一具尸体上做了同样的事,然后转身就准备出了这间屋子,女孩看两具尸体的眼睛都闭上了,就继续化妆,安叔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正在发楞的廖飞说道:你,跟我过来。廖飞一个激灵,心说:这老头看着不像坏人,暂且跟着过去,也好问问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想到这,廖飞迈动脚步跟着安叔离开了化妆的房间。

安叔带着廖飞回到了那个烧尸体的地方,廖飞紧张的要死,大气都不敢出,还刻意的减少呼吸。空气中的焦香让廖飞有些恶心和恐惧,他努力的简短呼吸的时间和频率,不一会就开始感觉到窒息,脸憋的通红。

安叔坐回小椅子,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后拧开口袋中的二锅头小小的喝了一口,喝完砸吧砸吧嘴说道:自愿来的?

廖飞一听,觉得自己可能跟着来对了,当下就赶紧将自己面试的遭遇像倒苦水一样给安叔讲了一遍,讲完廖飞的脸颊又泛红起来。

安叔听后也没什么反应,直接起身去查看那两个正在呼呼燃烧的柜子去了,廖飞不敢去看,因为他知道那里面正在烧死人呢。廖飞静静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总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冒着凉风,突然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从其中一个正在燃烧的柜子里面传了出来,廖飞心中顿时一紧:这是什么情况,这死人少说也烧了有二十来分钟了,什么东西在撞柜子。

正当廖飞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安叔一个健步就跨到了声音传来的那个具柜子前眯着眼思索了一下,然后好直接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铜钱给露在了外面,就静静的站在那里,说也奇怪,当安叔将铜钱从衣服里面拿到外面的时候,撞击声便消失了。安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廖飞已经快吓尿了: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当下也不想再顾忌这么多,就打算直接走人。

正当廖飞准备转身的时候,安叔走了过来,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盒子一打开,廖飞就看见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子铜钱,安叔拨弄着那一盒子铜钱,然后好像很仔细的挑选了一枚拿起来捏在手里看了半天。

廖飞此时也不知道到底走不走了,就静静的看着安叔在把玩那枚铜钱,等廖飞感觉到自己又鼓起勇气想要直接离开了,安叔直接将铜钱抛给了廖飞,廖飞本能反应般的接住了铜钱,眼睛里一片茫然。

安叔看着廖飞沉默了一会说道:先戴着吧,能保命。等中午追悼会结束了,你想走了再说,但今天晚上会很忙,你得留下来帮忙,这两具尸体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估计到中午才能烧完,还有巧儿在化妆的那两具,得连夜烧了,不然是要出大乱子的。

廖飞一听,顿时好奇起来:他就算再没有接触过殡仪馆的知识,也知道殡仪馆的火葬是非常高的温度啊,烧了一天一夜还没烧完,那是人的尸体么?

安叔可能看出了廖飞的疑问,叹了口气说道:正常死亡的尸体肯定好烧,但这四具尸体是不正常死亡的,死前有太多不甘心,怨气卡在了嗓子眼,死不瞑目,明天午时之前再不烧了,怕是要尸变啊。

安叔的嗓音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本来就是那样,听着嘶哑尖锐,廖飞觉得自己嗓子中似乎都堵上了一块什么东西,难受的咽了咽口水,但廖飞是不相信什么尸变的,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学毕业生,纯正的信奉科学的好少年,当下就嘴里嗯嗯了两声,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离开这里。

临近中午的时候,廖飞终于看见了除了那个叫做巧儿的暗黑系女孩和安叔之外别的活人,而且这一看就看见乌压压一大片,倍儿有安全感。巧儿已经将那两具尸体化完妆了,叫着廖飞帮忙一起推到追悼会现场安置好。这时候廖飞才看清楚,那两具化好妆的尸体穿着警服,脸上暗青色已经没有了,而是被一层淡淡的白色和红色所代替。两具尸体的眼睛都已经闭上,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不像一个死人。廖飞不得不佩服巧儿的技术,就是这个女孩不怎么说话,很是沉默,廖飞主动说了几次,也只能落了个自己无趣。

追悼会选择在了正中午举行,这是安叔的意思,在追悼会现场,廖飞终于看到了殡仪馆该有的一些标志,原来自己面试的天堂服务就是一家殡仪一条龙服务的公司,自己这次真是栽在了自己手里。

追悼会现场来了很多警察,还有一些自己在报纸上看到过的领导,廖飞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前几天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的两名缉毒民警,已经烧的两个尸体是打死的毒贩。

廖飞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领着自己面试的公司女郎,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脸上很自然的流露着些许悲伤。廖凡几个快步走了过去将那位女郎拉到一边快速的解释了自己是因为喝酒才签订了合同,请求公司能解除合同,自己刚刚毕业,入世未深……说到最后,廖飞基本是带着哭腔了。

等廖飞说完,那位女郎用着近乎腻人的甜美台湾腔说道:廖先生,这个是不可以的哦,已经签订的合同是不能反悔的哦,如果要反悔,是需要赔偿损失的哦,说不好还会坐牢哦。说完女郎脸上漏出一丝温和的微笑,等廖飞回过神来,女郎已经踩着高跟鞋重新换上悲伤的表情开始招呼前来参加追悼会的来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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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飞这下开始不知所措了,自己在角落里惆怅了半天心说: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三年?想到这,廖飞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欺骗了一般,就满腔怒火的想要去找公司的人理论,刚走出角落,看到满场一大片一大片的警察正在鞠躬,顿时火气就蔫了,自己要是在这闹起来,还不被警察给打死,廖飞只能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了这个公司。

安叔和巧儿根本没在追悼会现场,廖飞看着现场人那么多,心里的害怕也少了几分,就壮着胆回到了那个烧尸体的房间,巧儿嘴里正塞着一根棒棒糖看网络小说,白大褂已经脱了,又是一身的暗黑系衣服和妆容。廖飞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其实巧合长的是很漂亮的,大眼睛,小鼻子,樱桃小嘴被涂成了暗红色。长长的两条马尾甩在身后,一身的黑色紧身衣服,身材还挺诱人,就是这风格,有些诡异。

安叔坐在一边抽烟,身边站着几位看似想公司高管的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样子很是恭敬。廖飞一看觉得自己可以找这几个人说说自己误入公司的经历,看看能不能现在走人,谁知道廖飞刚想开头,安叔看着廖飞的眼睛嘴里狠狠的咳了一声,廖飞顿时没了勇气。一直到那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廖飞才感觉到自己被唬住了,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了安叔一阵。

巧儿没什么反应,依旧吃着棒棒糖,翻着一本网络小说。安叔说这才说话:给你的铜钱戴好了,尤其是晚上,你的事,过了今晚再说。走,我们吃饭去。

说完安叔直接站起身出了门,临走前还深深的望了一眼身后还在呼呼烧着的柜子,巧儿一句话没有,直接跟着安叔走了出去,廖飞赶忙跟着也出去了。

食堂就是几间平房,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在里面忙活,等饭菜上桌,廖飞一看四菜一汤,没半点荤腥。但这一上午廖飞又是担惊又是受怕,心里还憋屈的不行,摸起碗就开始扒饭。吃东西总能安慰人的心灵,吃着吃着廖飞就瞟了一眼巧儿,心想:如果不是这里今天看到那么多诡异的事,也许自己真的愿意在这干三年,可惜自己真是害怕啊。今晚过后,让安叔去给我求情去,看来安叔在公司还是有分量的,今天自己可是看见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亲自去拜访安叔,很是恭敬。

午饭结束后,安叔又回到了烧尸体的房间,巧儿则领着自己取回姓李找宿舍去了。一排三层小楼,还都是一室一厅,装修还不错。看着宿舍大概有几十间房子,廖飞感觉人还挺多,瞬间就不害怕了,但当得知这里目前只住着安叔和巧儿两个人的时候,廖飞背上的汗毛就又开始竖起来了。这也就是说,一到夜里,这个诺达殡仪馆算上自己也就三个活人,做饭的大妈是附近村子的,公司的其他人都是在市区的,廖飞感觉到自己真是被自己狠狠的摆了一道啊:这TM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大好社会青年给整到殡仪馆了。

晚饭廖飞基本上什么都没吃,天还没黑,殡仪馆就只剩下自己,安叔和巧儿了,那些中午过来的公司人员早在太阳还有老高的时候就溜的比老鼠还快了,走之前还有几个意味深长的看着廖飞笑了笑,廖飞气的不行,但这下只能靠自己撑过今晚,然后让安叔去给自己说情了。

到了夜里,附近麦地里不断传来一阵阵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趁着最后一点天光,安叔带着廖飞将一些需要关闭的门都死死的锁上,尤其是那条走廊的两扇门,这时廖飞才发现这两扇门简直就跟银行的保险库一般,自己白天看见的只是其中一层比较薄的常见的门,晚上安叔去关的时候,自己才发现,这两扇门上面可以直接由机械传动装置放下一面足有三十多厘米厚的钢板,然后随着一阵嗑吧嗑吧的声音,钢板门缓缓落下,关好的门估计炸弹都无法炸开。

等两扇门关好,廖飞脸上已经开始有一些惨白,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这门是怕外面什么东西闯进来,还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出去啊,自己可还在里面呢。

四个炉子开始呼呼的冒火,好在炉子外面有着一台大空调,安叔有些面色严肃的站在炉子前,巧儿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在看网络小说,两个人都静静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半天都没有变化,廖飞心中恐惧,害怕,后悔,愤怒,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让廖飞心乱如麻。这个烧尸体的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门还被紧紧的锁死,唯一的通道就只剩下通风管道了,廖飞就在心里琢磨,万一出什么事,自己就踩着桌子爬到通风管道中逃命去吧,自己也上演一次管道英雄。正当廖飞心神杂乱的坐在桌子边各种幻想的时候,突然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到廖飞耳朵里,似乎是淡淡的哭泣,轻轻的呻吟,一会又变成了狂躁的撕喊。廖飞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安叔静静的站在炉子前盯着炉子,巧儿除了时不时翻一页书再也没有别的动作,这让廖飞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快被逼神经了。当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廖飞耳边炸响,廖飞一个健步就站起身来嘴里乌拉乌拉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他想说的是有鬼叫啊,你们听到了么,可话到嘴边,又是什么字都无法发音出来。。

安叔扭头瞪了廖飞一眼,声音阴沉的说道:坐下,几个鬼魂罢了,你带着铜钱呢,怕什么?

廖飞一听,脑门一震眩晕:几个鬼魂罢了,鬼魂啊,这都罢了?廖飞顿时就想蹬上桌子去钻通风管道了,这时墙上的时钟突然响了:北京时间,十一点整。

廖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报时声又给吓了一大跳,这时就见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安叔也面色凝重看着巧儿说道:用真火。说罢,安叔和巧儿几乎同时在脖子里面取了一枚铜钱,在自己的额头,双肩各点了一下,然后双手拿着铜钱对着四个正在燃烧的柜子,两人口中开始异口同声的念念有词。

廖飞看呆了:这是干什么?做法么?突然,四个柜子开始同时传出各种咕咚咕咚,噗噗,啪啪的响声,尤其是烧今天那两具警察的尸体的柜子,更是响声非常的大。廖飞感觉自己浑身乏力,缩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巧儿和安叔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两人眉头紧锁,拿着铜钱的手臂也微微颤抖,嘴中不停念着什么。廖飞能听到四个柜子中的火似乎越来越旺,同时似乎听到一丝丝凄惨的叫声。

大概十分钟后,安叔和巧儿才缓缓放下手臂,汗水已经浸湿了两人的衣服,两人走过来坐回椅子,瘫软一般,手臂无力的垂在了椅子两侧。廖飞见状,赶紧拿起毛巾和两人的水杯递了过去,安叔笑了一下声音虚弱的说道:本来今晚打算用你的主火来烧尸,是巧儿不让,你不是道术中人,怕伤了你的本源。说着安叔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开始大口喝着杯子中的水。我赶忙看了看巧儿,巧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擦汗喝水,然后又捧起自己的网络小说。

廖飞茫然了:什么主火,什么本源……这都是什么玩意。

安叔又坐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四个火炉边听了一会说道:好了,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散了吧。说完安叔还在空中挥动了一下手,然后又坐回椅子。

廖飞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马上就到十二点了,这时安叔起身在抽屉里拿出一个遥控器,对着那赌钢板门一按,随着咔吧咔吧几声,钢板门开始缓缓升起。巧儿等钢板门升起,就夹着书出去了,安叔向我摆摆手,示意我也可以走了。我看着眼前的已经走到走廊中间的巧儿赶紧跟上。身后安叔又说道:明天我把这里的秘密都告诉你,你再决定走不走。

廖飞快步跟着巧儿到了住宿的那栋小楼,住宿的小楼离所有的建筑都有一定的距离,似乎是一栋单独存在的建筑,小楼廊道下一盏白炽节能等周围胡乱的围绕着一些小虫子。我跟在巧儿身后,在灯光的照射下,巧儿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两条马尾在地面上的影子甩动的犹如两条小蛇一般。

廖飞的心还在蹦蹦直跳,他无法理解今天自己所看到的的种种情景,这些超自然的现象已经完全打破了他原先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此时廖飞心中无端就想起了小时候爷爷为了不让自己夜里出去疯玩而虚构出来的夜间种种恐怖的事物。廖飞又赶紧加快脚步紧紧的跟在巧儿身后,周围除了两个人轻微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凉风习习,眼看着就要走到走廊了,突然不知道从黑暗中哪个方向串出来一只猫,一声尖锐的猫叫瞬间在廖飞耳边炸响,廖飞一个趔趄吓的差点就撞到了巧儿的身上。

这时廖飞才看清楚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只小黑猫,通体都是黑的,一个跳跃跳到了巧儿的怀里,巧儿半弯着腰接住小黑猫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抚摸着猫头上的毛发,继续走向宿舍。

廖飞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等到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有些虚脱了,今晚廖飞是铁定不会睡觉了,他也不敢睡觉,这鬼地方太邪门了,等明天一大早去找安叔,自己先溜了再说。

巧儿的房间就在隔壁,廖飞隐约听见巧儿洗漱的声音,然后又传来几声猫叫,不大一会,整个空气中就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了。廖飞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心慌,总感觉会从自己肩膀那突然就探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一口咬住自己的脖子。廖飞对着自己的脸啪的就是一巴掌,心说道:别自己吓自己,这鬼地方,万一有什么东西不禁念叨呢。想到这,廖飞赶紧离开卫生间,生怕从镜子中再冒出什么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已经是深夜快一点了,廖飞强打着精神靠在床上的被子上,自己所有的东西还都放在行李箱里,本来今晚不打算睡觉,明天一早就走,所以廖飞什么也没取,就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电灯吃吃发呆,回忆着自己这一天的经历,慢慢的紧张的情绪也开始舒缓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廖飞慢慢的闭上了眼睡着了。

周围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就听见有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传来,廖飞循着声音的方向就开始慢慢在黑暗中摸索,脚步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廖飞不敢伸出手摸向前方,他害怕在漆黑如墨的空气中自己的手会碰到什么东西。廖飞觉得自己大概挪动了有十几米的时候,突然自己的右侧出现了一个小光点,这下廖飞的视线有了落脚点,眼睛瞬间舒服了许多。如果廖飞的眼前一直是漆黑一片的话,时间再过久一点,廖飞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明了。

空气中那种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大,声音的来源正是光点的那个方向,廖飞看不见别的物体,整个空间中似乎只有那一个越来越亮的光点,其他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在这种环境下,人的思维高度紧张,会不知不觉的朝着有视觉落脚点的方向不断前进,甚至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当眼前的光点越来越大的时候,廖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跑了起来。但不管廖飞如何的跑,光点也只是越来越大,凄厉的叫声越来越清晰,而廖飞却始终到达不到光点的位置。正当廖飞感觉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眼前的天空好像裂开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廖飞赶紧迷上双眼,手臂本能的拦在了面前,一道恍惚的影子掠过,廖飞就觉得自己肩膀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这时廖飞一个激灵,腿肚子都抽了一下,赶紧拿开手臂一看,原来是自己做了个梦,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被撕裂开的天空是有人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廖飞赶紧放下遮挡眼睛的手臂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正是安叔,就见安叔一脸和蔼的笑容,正眯着眼望着自己,廖飞情绪还没从刚才的梦中完全脱离出来,当下就觉得那微笑诡异异常。幸好廖飞从门外看到了刺眼的阳光,要不然安叔那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这么突兀的出现,肯定是要被廖飞当做厉鬼的。

安叔望了一会廖飞,嘴巴动了说道:起来吃饭了,都几点了也不看看?

廖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肯定是太紧张了,神经一放松下来,靠着床就睡着了。自己还打算一夜不睡呢,结果睡的跟死猪一样。廖飞站起身来,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发酸发胀,跟自己跑了个马拉松的感觉似的,当下廖飞也没多想,就洗了把脸出了房间。

安叔自顾自的叼着一根烟走在前面,廖飞跟在后面,这时候廖飞又开始观察这个诡异的殡仪馆,一共有三片建筑,昨晚自己待过的那个烧尸体的地方和巧儿化妆的地方是一片建筑,开追悼会的地方是一片建筑,这辆片建筑中间有着两条不透明的廊道连接着。自己住的地方和吃饭的地方是一片单独的建筑。整个建筑群用铁栅栏围着,从外面看很像一个什么工厂,建筑与建筑之间种着很多树,有些树都已经两三人怀抱这么粗了,环境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每一栋建筑之间都有很宽的水泥路链接着,自己昨天看到的那栋正对着大门的建筑面前有一块挺大的广场,,此时广场上正停放着一辆小汽车,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油光水滑的年轻人正提着一个大袋子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殡仪馆灵异事件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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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食堂,巧儿已经在了,廖飞看到巧儿,眼前一亮:这还是昨天那个暗黑系装束的巧儿么,今天居然穿着一件淑女裙,还是粉红色的,一头长发披肩,脸上淡淡的妆容,涂了粉红色口红的小嘴看着格外的诱人。廖飞咽了咽口水,心说:莫不是碰到了百变少女,巧儿今天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啊。

正当廖飞还在仔细品味巧儿的妆容时,那个提着大袋子的西服年轻人走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来:安叔,巧儿,早上好,嗯,还有那个什么来着,对,廖飞,早上好。说着人已经到了餐桌边上,就见年轻人从那个大袋子中一下子掏出了两瓶茅台,廖飞一看,这不是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那种珍藏版茅台么,一瓶得好几万啊。年轻人将茅台摆在了安叔面前说道:昨晚辛苦安叔了,老板让我送来的,给你解解乏。安叔眼都没抬一下,只是嘴里嗯了一声,继续喝自己的稀饭。

年轻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等安叔说话,直接就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样式十分精美的箱子,箱子盖已经被打开了,里面满满当当的一箱子化妆品,各式各样,廖飞对化妆品可是真正研究过一段时间的,为了讨自己女神欢,心廖飞可是研究过好久,买了几只口红送给女神,这一箱子化妆品,廖飞还是认得一些的,当下一看,全是名牌啊,有两个标志是还是国外的名牌,只接受预定的牌子。

“啧啧,这是大手笔啊”廖飞心中咂舌,难不成巧儿是公司老板秘密包养的小三?可谁会把小三养在殡仪馆啊。顿时廖飞感觉胸口发闷,脑海中一个肥胖油腻秃顶的中年人正挺着啤酒肚,手里搂着巧儿两人卿卿我我正甜蜜的画面就出现了。

这时候那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换了一个语气,很是温柔的说道:巧儿,这是老板娘刚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些新款式,让我来送给你。说着年轻人就把箱子轻轻的放在了巧儿的手边。

这下廖飞算是彻底无语了:难不成这公司的老板养小三养的如此和谐,老板娘已经和小三和谐到去国外给小三采购化妆品了。廖飞心中无限感慨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正当廖飞还沉浸在自己的遗憾之中,穿着西服的年轻人一转身对着廖飞说道:老板让我通知你,你的试用期提前通过了,这是昨晚的加班费,老板对你很满意。说着年轻人就从袋子中一下子掏出了一摞人民币,啪的一声就拍在了廖飞面前。廖飞被这一下给惊住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摞人民币,大致数了数:乖乖,足足有五万人民币啊,这抵得上自己大学几年的生活费了啊,难道公司老板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想要潜规则我这个小鲜肉员工?当下廖飞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心说:这公司牛逼啊,加班费的高度比金字塔还高。

安叔呼噜一声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稀饭,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一把嘴看着廖飞说道:还走么,如果想走,我让小刘给公司捎句话,你就可以走了。

廖飞顿时有些语塞: 对啊,自己不是决定天亮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么,怎么这会看见钱就给忘记了。当下就清了清嗓子说道:安叔,我昨晚想了一下,这份工作真的是一件很伟大的工作,就像天使一般,是一份受人尊敬的工作,我决定在未来的三年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份工作当中去,好好干,努力干,绝不辜负公司领导对我的期望。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了,安叔眼睛少有的睁大了一些死死的盯着廖飞,巧儿刚递到嘴边的一勺稀饭也停在了手边,穿西装的年轻人更是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廖飞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错啊,就是比较有文采一些,当下就觉得自己的讲话水平还是很高的,不是一般的高,比加班费都高了。就这样几个人一句话不说,空气中安静的都能听到心跳了,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巧儿突然放弃了淑女妆容的形象,直接张嘴大笑起来,穿西服的年轻人也憋着笑,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动。安叔又眯起了双眼,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了,一句嘶哑的声音传来:屁话。

廖飞决定留下来,虽然自己心中怕的要死,但加班一晚,公司就给了自己五万块钱的加班费,这瞬间有了暴富的感觉。

第二天,一天没事,廖飞基本上就是躺在宿舍睡觉,第三天,依旧没事,奇怪的是整个殡仪馆似乎都没手机信号,这让廖飞很是不满。整个殡仪馆都很难看见一个活人,最多的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看见安叔和巧儿,但吃完饭,廖飞就不知道安叔和巧儿哪去了,也没人管廖飞,廖飞又不敢一个人乱走,这里毕竟是殡仪馆。廖飞心中想:如果这三年都像这两天就好了,拿着高薪,管吃管住还不用做事。

直到第六天,安叔才让巧儿把廖飞给叫了过去,巧儿带着廖飞到安叔面前的时候,廖飞才知道原来安叔在这里是有办公室的,装修的还挺古香古色,电脑,打印机什么都配备的还挺齐全。安叔正坐在办公室的茶台上喝茶,见廖飞过来的,就对着廖飞招了招手,依旧是那嘶哑低沉的嗓音絮絮叨叨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基本上就是在说廖飞所在的殡仪馆不是一个普通的殡仪馆,让廖飞平时自己注意言行,虽然这里现在就三个活人,但能听懂人话的可远远不止这三个活人,别乱说话,冲撞了什么。廖飞肯定是赶紧点头,生怕自己听露了什么。安叔交代了好几遍让廖飞千万不要到三号楼的地下室,也就是那栋烧尸体的楼。虽然廖飞不知道地下室有什么,但看安叔的表情,廖飞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安叔让廖飞晚上准备一下,他们要一起出去办个事。

这最后一句话让廖飞一天都寝食难安,既好奇,又害怕,好不容易挨到夜里,就见巧儿和安叔已经穿的一身正装,安叔一身的学者模样,居然还带上了眼镜,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巧儿一身职业装,有一种职场女强人的感觉,倒是廖飞依旧是一身的休闲装。

三人吃过晚饭,一辆小汽车就驶进了殡仪馆,安叔示意上车,等众人在车上坐定,小汽车便顺着殡仪馆外面的水泥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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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朝着远离市区的方向行驶,天空中孤零零的悬挂着一轮月牙,在微微清亮的月光下,廖飞发现车子已经行驶在了一大片的荒野之中,每隔很久才能在夜色中看到天际边上偶尔出现的一点点灯光。廖飞心中开始纳闷:这是要去哪啊,怎么大半夜的跑这么荒凉的地方,除了大片的麦地就是零零散散的灌木树枝,在夜色中看着犹如张牙舞爪的诡异手臂一般。

车子又行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然后开车的小哥一个突然扭头说道:安叔,到了,是昨晚监测到的。说着小哥将方向盘一打,车子便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这时候廖飞看见在离柏油路不远处的泥巴路边的空气中,似乎横横竖竖漂浮这几条白色的光线,在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刺眼,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廖飞心中升起。廖飞有些紧张:我靠,怎么空气中有几根发光的细线啊,还时不时摇摆扭动一下,这是发现外星人了么?

等到车子停在了那几根细线似的光线边,廖飞这才看清楚,原来这里已经搭建起一个长方体的盒子,盒子里面有着三盏大型探照灯。自己看到的白色发光细线就是从盒子的每一面链接缝隙中射出来的光线。廖飞更加郁闷了:这是干什么的,怎么还能在空地上搭建一个这样的长方形盒子空间,而且盒子肯定是不透光的,漆黑的跟夜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要是稍微离远一点,根本看不见缝隙投射出的光线,完全就是隐藏在夜幕中了啊。

正在廖飞还在极度郁闷的时候,已经有人给安叔和自己打开了车门,然后掀开了盒子的一角,廖飞跟着安叔就进入到盒子里面了。廖飞这下给惊呆了:这个长方形的空间着实不小啊,里面还站着五六名身穿黑色西服,打着领带,一看就是公司里面的那些大汉,更加诡异的是里面还有一座新坟,覆盖着几张花圈和竖立着一根招魂幡。此时空间中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只能听见探照灯的风扇在呼呼的排着热气。招魂幡看着就像一条没有精神的蛇一样耷拉在木桩上。

此刻廖飞心中已经完全懵逼了,他觉得自从自己跑到这个殡仪馆,懵逼状态已经成了常态了。安叔背着手站立在新坟前看了一会,然后蹲在坟前抓起坟包上的土在鼻子前面嗅了一下便沉默起来。

几名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要上前向安叔询问什么,但最后都没有敢迈出步子。等了半天,一个看着是几人领头的中年人朝着安叔走了一小步说道:安叔,你看仪器的读数.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看似跟手机一样的东西,只是顶端突出来两个外置天线模样的装置。

安叔这才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对着身侧不远处的中年人摆了摆手,一股嘶哑尖锐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响起:不用看了,已经快成尸妖了,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能有一方如此宝穴,这就是命啊,葬到了宝穴之中,却因为命格古怪,养成妖了,可惜啊。当下安叔对着几名壮汉摆了摆手就自己掀起搭建空间的某种布料一角走了出去。廖飞和巧儿紧跟其后出了这方空间,不多时,空间中就传出挖土的声音。

安叔站在一条地埂上,背着手望着天上的星星,看了一会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廖飞也赶紧跟随着安叔的视线一圈扫视,就见在清亮的月光的映照下,四周看起来高高低低的地势竟然围城了一个圈,像是一条盘踞的大蛇一般,廖飞心中一凛,如果不是在低亮度的月光下去看,还真看不出那种高低起伏盘踞着的影子。正当廖飞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的时候,安叔开口了:好一条潜龙啊,再过个几十年,这条龙就可以飞天了,可惜,实在是可惜啊。当下就在身边跟着的一个中年人耳边轻语了几声,就又回到了空间中去。

廖飞一头的雾水,虽然说自己很害怕,但是身边站着这么多壮汉活人,好奇心已经掩盖了恐惧,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看一眼安叔,看一眼正在挖坟的几名壮汉。

那几名挖坟的装汉真是干活的好手,西服一脱,就能看见浑身的肌肉线条,不多时,已经看到了棺材的一角了,等了一会,壮汉将棺材的全貌给挖了出来,廖飞已经看呆了:一个朱红色的棺材居然被一圈一圈铁链给锁着的,而且可以看到棺盖被很粗的棺材钉给钉的死死的。

安叔摸了摸下巴缓缓的说道:看来我所料是没错了,天生的诡异命格,尸体异动,直接用铁索捆棺了。这是有人指点过了,只不过这人的道行一般啊,把尸体埋在了宝穴上。当下几名壮汉在挖出的坑边用铲子起了几级台阶,安叔拾级而下,招呼着巧儿和廖飞也跟着下去。

廖飞心中这会恐惧又大过好奇了,有些不敢下去,但看安叔和巧儿从容的模样,也就不敢耽搁,跟着下到了棺材边。廖飞刚站到棺材边,似乎闻到了一丝丝清香的味道,混杂着棺材上的油漆味,闻着格外的别扭。

安叔自己站在棺材的一侧,巧儿也自己走到棺材的一头并示意廖飞站在另一头。廖飞也只好忍着别扭和恐惧走了过去,就见安叔摸了摸已经有些生锈的锁链说道:按照我的动作来,以天,地,人,三方灵气压制妖气,等明天午时,烧了。

说着安叔就从自己脖子上面取出那枚铜钱,巧儿也几乎同时取出自己的铜钱,廖飞见状,也赶紧从脖子中拉出自己的那枚,然后按照安叔的动作,先按在自己额头上一会,就见安叔嘴里念念有词,廖飞不敢乱动,余光撇着安叔好像听见什么一方宝地,借什么三方神明之力什么什么的,反正廖飞也没听清楚,安叔突然将铜钱给按在了自己面前的棺材上,廖飞也赶紧依照安叔的动作,啪的一声就死死的将铜钱按在了自己眼前的棺材盖上。虽然只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廖飞的脑门上都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很疲惫,是一种精神力的透支。等到廖飞学着安叔的样子收回了铜钱,已经是气喘吁吁,,他自己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累么,还是给吓的。

等到完成这一切,廖飞已经有些步履蹒跚,在一名大汉的帮助下,才跟着安叔走出了长方体空间。大汉将廖飞送回了车子上,还轻轻在廖飞肩膀上拍了一下,眼神中也透漏出了一丝佩服和尊重,这让廖飞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想靠着椅背慢慢休息。

安叔站在车子旁边和那名领头模样的中年人又交代了一句就上了车,开车的依旧是那位年轻的西装青年,从车门一侧摸出了几瓶水很尊敬的递给安叔,安叔摆摆手闭目养神起来,青年又递给巧儿,巧儿看着没什么变化,只是呼吸有些快了,就接过水。青年又递给廖飞一瓶水,满眼的崇拜,这让廖飞更加的迷糊了,自己只是跟着安叔做了几个动作,怎么这一群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变化那么的大啊。廖飞也不想多想,就直接拧开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当廖飞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安叔又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正眯着眼看自己,这次没开灯光,门虽然开着,然而天光刚刚泛起,空气中掺杂着一丝清凉的晨光气息,很是沁人心脾。廖飞有些郁闷,明明自己记得是睡在了车里,怎么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了,估计是车子回到殡仪馆,众人看自己还在睡觉,就给自己抬回了房间。廖飞感觉到自己脑袋有些空旷,思维上似乎出现很多空白的地方,但廖飞稍微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啊,虽然现在仍然感觉到有些诡异,但这种感觉已经成了廖飞的常态感觉了,这里的每一件事,没有不让廖飞感觉到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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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飞索性也就不想这么多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早上窜进屋子的空气,就准备掀开被子起床,这一掀,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我靠,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衣服呢,平时自己也没有裸睡的习惯啊。再想到身边正站着的安叔,似笑非笑的表情,廖飞心中开始涌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自己被这老家伙给……想着廖飞还把手摸向了自己的屁股。

刚想到这,廖飞头上突然就挨了一个巴掌,然后就是安叔那嘶哑低沉的嗓音响起:小兔崽子,想什么呢,赶紧起来,有事要做。

廖飞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围着被子去翻自己的箱子,虽然脑袋中的空旷有些不习惯,但是廖飞感觉自己的精神是出奇的好,好像全身都顺畅了一般。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等到廖飞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漱,这才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正胡乱的扔在地上,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传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昨晚睡着后发生了什么?

廖飞满怀疑问的来到院子中,看见安叔正端端正正的盘腿坐在一颗松树下面,双手放在腿上,眼睛闭着,呼吸绵长。廖飞似乎看见从安叔的嘴里吐出的空气有着一丝丝白色的烟雾。廖飞知道这是安叔每天的习惯,有两次早起,都看见安叔在树下打坐,廖飞刚想走过去,就看见昨天开车的青年朝着自己走来,边走边打招呼说道:廖小哥,早啊,昨晚上是不是睡的特别舒服,你可真沉啊。

廖飞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年轻人给背回了屋子,当下就问那些衣服是怎么回事,年轻人望了一眼正在打坐的安叔小声翼翼的说道:小哥你走运了,安叔昨晚在你睡着后给你洗髓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身体轻了很多,那些污秽都是你身体排出来的,这下你可赚大发了。

廖飞一听:我靠,这是玄幻小说么,还洗髓,是不是接下来要易经啊,然后自己在这个诡异的殡仪馆遇到一位隐士高人安叔,然后练就绝世武功,成就霸业?

廖飞正胡乱想着,突然安叔就站了起来对着廖飞招了招手,等廖飞走近了,安叔拍了一下廖飞的肩膀说道:今天起,你就是烧尸人了。说完很潇洒的转身走了,练功服的长袖飘起,顿时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

廖飞这下又开始懵逼了:这殡仪馆自己还在迷糊中呢,怎么自己又成了什么烧尸人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遇到的没有正常人么。自己想找人问问,结果找不到人啊,巧儿是绝对不理会自己的,安叔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个开车的年轻人早上吃过早饭就溜了,自己这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啊

抱着这些疑问,廖飞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太阳正在头顶的正上方,安叔将巧儿和廖飞都叫到了烧尸体的房间,房间里停着一张滚轮床,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廖飞一看,床上正躺着一具尸体,看着唇红齿白,皮肤白里透红,长发平铺在头两侧,如果不是穿着一身寿衣,廖飞绝对会把这个躺着的人当做一个睡着了的黄花大闺女。

廖飞顿时觉得这情景又是诡异异常,当下有点不敢再往前走了。安叔递给廖飞一个文件夹,廖飞拿起翻开一看:刘慧兰,生于1943年6月,死于2010年7月。然后是一些这个叫做刘慧兰的事迹。文字下面还贴着几张照片,廖飞一看,身上的汗毛就竖起来了:这不是昨晚自己和安叔去看的那座新坟么,照片中棺材被装车拉走了。下一张是在一个类似仓库中,棺材上捆着的锁链已经被锯开,下一张是棺材的盖子被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姑娘模样的人啊。这不正是眼前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么?

廖飞的手一个不稳,啪的一下文件夹掉在了地上:我靠啊,这是什么情况,这上面不是写着这人已经死了么,而且死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可眼前的人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多岁啊,这是见鬼了啊。

安叔瞪了廖飞一眼,廖飞赶紧将地上的文件夹又捡了起来,挪到巧儿身边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人是活的还是死的啊?廖飞声音颤抖,有些结巴。

巧儿嘴里好像嚼着口香糖,扭头望了一眼满脸出汗的廖飞犹豫了一下:死的,不过再不烧了就活了。说完跟看一件普通物件一般走进去细细瞅了起来。

廖飞脑袋中已经开始爆炸:什么叫死了,再不烧了就活了,那这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啊,还是半死不活,我们给抢救一下啊。想到这,廖飞就不自觉的想要后退,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小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

安叔看了一会躺着的尸体语气有些惋惜的说道:大妹子,别怪我了,谁叫你命格这么奇怪呢,还给埋在了风水眼上,我不能不管啊,总不能看着你修炼成妖出来害人吧。说着安叔就直接推着滚轮床到了烧尸体的柜子边,眼神招呼廖飞过去帮忙,廖飞这会哪敢靠近啊,在安叔瞪了他足足有半分钟后才开始挪动步子。

廖飞走到尸体边,一股浓烈的香味传到了鼻息之中,闻着甚至觉得有些上瘾的感觉:真他娘的好闻。巧儿伸手递给了廖飞一双橡胶手套,廖飞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上,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他不想闻这个香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香味的源头就是面前躺着的尸体,但他又有点想要大口呼吸这个味道。正当廖飞心神摇曳之际,突然安叔一声爆喝:廖飞,守住心神。廖飞的脑子中犹如惊雷炸裂,轰隆一声,眼前清明了很多,然后胸口的铜钱似乎发烫了一般直接一股滚烫的感觉直冲心窍。廖飞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被那种香味给迷惑了,当下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了,和安叔两人一使劲,尸体便被搬动起来直接放进了烧尸体那种柜子里。廖飞清楚的看见那具女尸的手指甲长的犹如铁钩一般,黑的发亮,当下心中又是一抽。

这时巧儿快速在尸体上铺上了一层不知道什么树的树枝,一根根圆润光华,笔直细长。等巧儿铺完,安叔直接将烧尸体的柜子给推进了火塘,按下按钮,只听呼呼的火焰开始燃烧,其中还夹杂着刺耳的惨叫声,尖锐异常,犹如有人用指甲狠狠的刮动铁板,刺的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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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慢慢消散,廖飞的情绪平息了不少,就凑近了安叔身边伸着头透过一个碗口大的玻璃口向火塘里望去,只看见红色的火焰充满了整个火塘,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时候安叔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廖飞,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烧尸人,在每一次烧尸体的时候,一定要心神坚定,不可胡思乱想。这里烧的每一具尸体都不是正常的尸体,切记要小心谨慎。说完安叔就离开了烧尸体的房间,巧儿也跟着走了出去,廖飞也不敢多停留,跟着小跑出了房间。

到了下午,公司来了几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中年人,神色有些紧张的找到了安叔,几个人围着安叔讲了一会,就见安叔进了一栋廖飞从来没有,也被明确告知没事不要进去的小楼中取出一个坛子交给了那几个中年人,中年人接过摊子就驱车离开。

安叔看着车子驶出了殡仪馆,就将廖飞叫到了他的那个办公室说道:既然你选择留下三年,在这三年中,事事都要小心。这里是国家的一个秘密场所,专门处理那些死后产生异变的尸体。

前段时间那两名警察和两名毒贩是将要尸变的尸体,用的火叫做三味真火,就是取人身上的三处火焰来烧,人身上额头,双肩各有一处阳火,这是那些不干净东西的克星。所以今后你在殡仪馆走路的时候,尤其夜里,除非确定是人在叫你,否则绝对不能回头,否则一旦回头,你就会吹灭自己肩头的阳火,阳火一弱,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你,知道么。

廖飞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安叔,安叔继续说道:今天烧的那具尸体本不应该产生异变,奈何尸体被埋在了风水宝眼上,而尸体生前又是极度诡异的命格,这种人埋在风水上,是要产生尸变,变成尸妖的。所以我用麻杆来烧,麻杆烧火,取其正直之意,所以麻杆烧出的火就叫正火,烧尸妖是再合适不过了。

廖飞这下有些明白了:这殡仪馆原来还是事业单位啊,而且是那种秘密的事业单位,自己这也算公务员了啊,只是这公务员说出去恐怕会被同学笑掉大牙的。

安叔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公司招你的时候也用了一些小伎俩,因为你的命格也是很少见的,公司那些年轻后辈是根据我给的生辰八字找的人,估计前几个都跑了,这次为了让你能签下合同,也就用了一些小伎俩。说罢安叔还自顾自的笑了笑。

这下廖飞算是明白了,心说:怪不得自己面试的整个过程都是迷迷糊糊的,等到自己到殡仪馆报道了,才知道自己上班的单位是干什么的。当下廖飞也没什么太多的怨气,就是有一种被命运给安排了的感觉。

安叔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你这孩子悟性不错,天生的道术坯子。以后好好学着,我们这基本上都是用火烧,所以叫烧尸,以后你就正式是一名烧尸人了。

安叔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让廖飞好好干,虽然廖飞只愿意干三年,但三年中安叔会把廖飞看做是自己的徒弟好好教导。

廖飞对巧儿的事很是好奇,巧儿几乎每天都会以一种不同往日风格的妆容出现在廖飞面前,这让廖飞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看着安叔有些疲惫的面容,也没敢多问,就自己退出了房间。。

廖飞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从安叔那里得知自己已经初步开窍了,但是吧,廖飞心中还是有些咯噔,自己难道真的要做这个所谓的烧尸人么?

自从廖飞和安叔,巧儿烧掉那具尸妖后,每天晚上都很难睡好,而且经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每当廖飞将宿舍的电灯关闭,总感觉自己床边站着好多人,各个都是一脸的诡异笑容,这让廖飞感觉睡觉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这晚,廖飞正在无聊的思考着这些东西,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夏夜,显得格外的清晰。廖飞一个弹射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一阵紧张:这大半夜的,已经快十二点了,谁来敲自己的门?这个鬼地方,半夜敲门的,会不会是鬼啊?想到这,廖飞的背脊就开始发凉,两条腿也开始麻木起来,有些使不上力气。

廖飞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边,一手将自己的那枚铜钱给掏了出来握在手中,等了一会,敲门声又响了三下,这下廖飞的脑门就开始出汗了:不是自己听错了,真的有人在敲门,这是谁啊,大半夜的来吓我。

廖飞嗓子有些发干,喉咙蠕动了几下壮着胆子说道:谁啊?廖飞心中紧张的要死:这个殡仪馆除了安叔和巧儿,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啊。

等了半天,门外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回答声:廖飞,是我。廖飞一听声音,顿时心中一喜,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巧儿啊,这大半夜的,吓死我了。

廖飞赶紧下床去穿拖鞋准备去开门,结果双脚往地上一伸:咦,拖鞋呢。廖飞坐在床边低头一看,自己上床之前明明将拖鞋给放在床边了啊,这会怎么不见了。廖飞就直接光着脚蹲在地上准备看拖鞋是不是被自己不小心给踢到床底了。廖飞刚一弯腰将头伸到床下面,一眼望去,一张惨白的脸就映入了廖飞的眼帘:我靠,这床下面怎么有一张人脸啊。廖飞被吓的直接往后退去,双手胡乱的扶在地上,这时那张惨白的人脸后面直接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廖飞的胳膊将廖飞给拽进了床底,另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廖飞的嘴巴。

廖飞的心脏都快嘣出来了,感觉自己血管中的血都倒流了,身上瞬间出了一身的汗,冰凉刺骨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这时廖飞的脸几乎和那张惨白的脸贴在了一起,廖飞甚至能闻到一丝丝清淡的香气。廖飞几乎快吓晕过去了,这时惨白的脸靠近廖飞的耳朵突然说了一句:别出声,我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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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飞一个激灵:这不是巧儿的声音么?廖飞再一看那张惨白的脸,这才发现,那张脸和巧儿如出一辙啊,只是敷着一张面膜才看着惨白惨白的。廖飞又怕又懵:巧儿怎么在自己床下面啊,那门外敲门的是谁啊?

巧儿看廖飞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就松开了捂住廖飞嘴巴的手,然后将自己脸上的面膜给揭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趴着的身后。廖飞这才看到,巧儿趴着的身后是一道暗门,直接通向巧儿的房间,此时巧儿的小腿还在她自己的房间呢。廖飞心中顿时缓了一下赶紧指了指自己房间门的方向说道:敲门的是谁啊?

巧儿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廖飞从床下出去,廖飞后退着爬出了床底,巧儿跟着廖飞也爬出了床底,两个人站在廖飞的房间里,廖飞这才注意到巧儿一身的丝绸般的黑色睡衣,两根吊带正耷拉在巧儿那洁白的肩膀上,如藕段般的嫩白胳膊,V字型的领口让春光若影若现,一双笔直细长的美腿露出了大半。廖飞心中有些惊讶:看着么柔弱无骨的身体居然有那么大的劲。想着廖飞还揉了揉子还在发疼的肩膀。

廖飞吞咽了一口口水,就见巧儿瞪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铜钱,缓慢的靠近廖飞房间的门,等到巧儿走到距离房门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将手中的铜钱慢慢的向前推去,等到铜钱的一面刚碰到门,就听刺啦一声,门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圈,大小和铜钱一般,还冒着丝丝白烟。巧儿迅速收回手将铜钱重新带回脖子后退了两步,然后蹲在身子对着床底暗门的地方张嘴:喵,喵……

廖飞一看,心神顿时又摇曳起来,这个角度,自己刚好看见……没等廖飞继续遐想,就听见自己床底一阵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猫嘴里衔着一个黄色布包就出现了,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比前两次明显快很多,似乎门外的敲门人有些着急了,同时廖飞还听到一声及其妩媚的声音:廖飞,开门呀。廖飞身上立马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声音明显就是巧儿啊,可巧儿又正站在自己面前呢,那门外的到底是人是鬼啊?

廖飞楞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就见巧儿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些纸符,罗盘等物件。廖飞心说:这不是道教的东西么?难不成巧儿是个女道士?

巧儿没有理会廖飞惊讶的神情,而是拿出一面类似罗盘的镜子,廖飞玄幻小说看的不少,这个应该叫做八卦镜。就见巧儿将八卦镜拿在手中,然后慢慢的走到门边上,直接将八卦镜一下子扣在了门上。一瞬间,廖飞似乎从镜子边缘看到闪出一道白光,然后就听见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尖锐刺耳,然后呼啦的一声后,门外安静了下来。

巧儿依旧保持着那个扣镜子的动作,等到空气中重新恢复了一阵阵青蛙鸣叫的声音后,巧儿才缓缓拿下镜子,然后一把打开了房门,廖飞这才看到,门口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是地上有着一摊水渍,似乎还散发着寒气。

巧儿站在门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眼睛死死的盯在了不远处那栋烧尸体的楼房,这时廖飞才敢走上前,不远处的几片建筑在夜色中只有一个轮廓可见,隐隐约约看着有些诡异。廖飞赶紧转身朝向巧儿,这时才看见巧儿已经满脸大汗,脸色都苍白了一分。廖飞顿时感觉一阵的心疼,正准备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还没开口,巧儿直接转身收拾了东西,快步走出门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直接将那面八卦镜给放到了廖飞屋子门楣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廖飞见巧儿这个样子,本想追上去,但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犹如一张巨口等待着食物的自投罗网,当下也就迈不动步子,等外面传来巧儿关门声,廖飞赶紧关上了自己的房门,趴在地上看那扇暗门,谁知道暗门已经给关上了,廖飞还爬进去用手摸了一下,严丝合缝,连缝隙都没找到。

廖飞这一夜是心惊胆战,门外稍微有些什么动静,廖飞都要把铜钱给拿着胸前护着,生怕又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好不容易熬到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廖飞赶紧打开门走到院子松树下寻找安叔,可今天安叔居然不在树下打坐,这让廖飞有点惊讶。

早饭的时候,也只看到那个从附近村子赶过来的大妈,连巧儿都没有见到。廖飞还特地端着一碗粥给巧儿送去,结果刚到巧儿房间门前,就被那只小黑猫给拦了下来。廖飞也就作罢,自己回屋补觉去了。

一直到了中午,安叔才从一辆小汽车中走了下来,等到安叔下车,车子直接掉头出了殡仪馆。安叔眉头紧锁,低着头,双手被在身后直接去了小食堂。巧儿已经起来,正蹲在房门口逗着那只小黑猫,看见安叔回来了,就直接抱着小黑猫跟在安叔的后面。廖飞此时已经睡的差不多了,一路小跑到了食堂。正好是午饭时间,桌上已经摆出了几盘素菜,现在廖飞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这里只吃素了,任何一个人天天没事跟那些奇奇怪怪的尸体打交道,还能看到五花八门,颜色各异的尸身,再喜欢吃肉的人看见肉也会反胃了。

巧儿和安叔安静的吃着饭,廖飞走了过来,本想说说昨晚的事,但看安叔一脸心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等到廖飞口如嚼蜡的扒拉了半碗饭了,巧儿才开口说道: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

安叔停了一下筷子似乎思索了一下说道:下午去看看。廖飞这下又开始迷糊了:里面的东西?哪里面?什么东西?安叔是对巧儿一个人说的还是对着自己和巧儿两个人说的?

一直等到午饭结束,安叔也没多说一句话,等安叔走到食堂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廖飞说道:你也跟着去吧。廖飞一个激灵,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激动是因为自己可以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害怕是这里没什么地方是正常的,能不害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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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外面阳光还浓,安叔带着巧儿和廖飞进了那栋烧尸体的楼,这次安叔没有去烧尸体的房间,巧儿也没去那个化妆的地方,而是顺着一条角落里的小楼梯开始往下走。廖飞清楚的记得,安叔可是交代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去这栋楼的地下室的,这次居然是安叔主动带着自己往地下室走,廖飞心中血液都开始涌动起来。

很快,廖飞便看不见楼梯口的天光了,顺着蜿蜒的楼梯下了有十来分钟,安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条仅够两人并排的楼梯蜿蜒朝着地下延伸出去,墙壁上每隔几米便有一盏灯光,廖飞不知道自己跟着安叔已经下了多深的地方,只觉得越来越冷。转头看了一眼巧儿,发现巧儿的眼神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廖飞心中一咯噔,有点后悔跟着安叔下来了。

三人又下了有十分钟左右,楼梯终于结束了,面前是一道有些阴暗的长廊,虽然墙壁上有着灯光,但廖飞依旧觉得这里阴森恐怖,冰寒刺骨。廖飞紧紧跟着安叔,一步也不敢落下。

走廊两边各有着三道铁门,相距挺远,看着跟烧尸体房间放下来的那道厚厚的铁门差不多,但这里的铁门已经有不少地方生出了明显的锈迹。铁门都死死的关闭着的,每一道铁门外面还有着几根交叉焊死的碗口粗的钢棍,钢棍的两头没入墙壁。

廖飞心中紧张极了,但又兴奋不已: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高强度的门,就是坦克也撞不开啊。安叔背着手,眉头紧蹙,缓慢的在走廊上走着,鞋子哗啦着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格外的刺耳,眼睛不住的观察着这两面墙壁上的六道铁门,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在某一扇门那里停留一会,似乎在听着什么。

等安叔走到最后一扇铁门的时候,突然转身瞪着廖飞,廖飞被瞪的一个趔趄,浑身冷汗直流,有些不知所措。巧儿看安叔这个样子,也紧张起来赶忙说:应该不是廖飞,昨晚他差被勾了去。

安叔一听,眼神中才稍稍平缓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最后一扇铁门,廖飞这才发现,这扇铁门的钥匙孔上赫然插着一把钥匙,锈迹斑斑的钥匙孔和反射着寒光的银白色钥匙显得如此诡异异常。安叔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钥匙用力一拧,只听空旷的走廊墙壁中开始传出咔吧咔吧的响声,不一会,那扇铁门上的钢棍一松,铁门缓缓的自动打开了一丝缝隙。安叔双手搬动铁门一点一点开启,廖飞见状,赶紧去帮着安叔,他不知道刚才安叔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从安叔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比刀锋还要锐利的光线,直插心脏,廖飞感觉到在那一霎那,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巧儿及时扭动了一下身体挡在了自己面前,估计自己就要心梗了。

等到铁门被打开的能容忍一个人进去,安叔便直接闪身进了铁门,巧儿也紧随其后,廖飞跟着巧儿身后也进了铁门。铁门前面是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看着大概十来米,走廊尽头隐隐有光线,但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安叔走在前面突然停住了,然后回头又扫视了一下我说道:巧儿看着门,廖飞跟我进去。这是廖飞到了这个殡仪馆以来听到安叔声音最为严肃的一次,依旧沙哑刺耳,但不容拒绝。

巧儿听到安叔的话,点了点头同时间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在手中,往后退了一步退到铁门旁边,眼神凌厉起来。廖飞一看有些傻眼了:我的天啊,巧儿到底是什么人啊,还会玩剑。

安叔没有多余的话,直接继续往前走,廖飞赶紧跟上。廖飞感觉阴面扑来的是一阵阵阴风,似乎还夹杂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十分吵闹,但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那阵阵阴风非常的冷,是那种刺骨的冷,这里的阴冷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直往人身体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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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叔停下脚步,此时廖飞发现和安叔似乎站在了一个类似瞭望台的位置,瞭望台距离地面好像有十几米的高度,眼前就像一个巨大的仓库一般。这下廖飞又一次彻底懵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大的空间,怎么殡仪馆的地下深处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整个仓库都用很刺眼的大型探照灯照明,等廖飞定神一看,浑身的肌肉就直接抽紧了:我靠,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棺材啊,密密麻麻,整个仓库都被棺材给塞满了,只留下顶部大概五六米高的空间。

廖飞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抽筋了,无法挪动半步,他不敢再看下去,只能缓慢的将自己的视线挪到安叔的背上,就见安叔背着手,一只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廖飞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浑身发抖,整个身体的肌肉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脸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浑身的衣服也已经湿透,在这阴冷刺骨的寒气之下,廖飞觉得自己的肺都已经快不能收缩呼吸了。

突然,廖飞胸前的铜钱好像被炙烤过一般,开始散发出温热的气息,这种气息一丝一丝钻进廖飞的毛孔中,不多时,廖飞终于从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中解脱出来,身体的肌肉也开始停止抽动,廖飞这才察觉到安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正眯着眼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一道光线,好像要将自己看透一般。

等了一会,安叔重新转过头去用手按下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然后就感觉整个瞭望台都传来震动和咔吧咔吧的响声,然后瞭望台一点一点向下移动。等到瞭望台轰隆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廖飞的心也跟着轰隆一声平静了不少。

安叔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从瞭望台的一侧打开了一个门走了出去,廖飞赶紧跟上,安叔走的很快,廖飞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着安叔,时不时用余光看自己周围的景物。廖飞发现此时自己和安叔简直就是在一大堆的棺材中行进。廖飞看到各种各样的棺材,有已经腐烂的木棺材,还有看着像某种石头的棺材,更有用已经锈迹斑斑的锁链捆绑着的棺材。棺材大小不一,颜色各异,但造型大致差别不是很大。廖飞甚至看到了七八个犹如板砖大小的小棺材,通体似乎是用某种玉料做的,有着一定的透明度,隐隐约约看见这排成一排的七八个小棺材里面有着模模糊糊的人影,很小的人影。廖飞心中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震撼了:七八个手掌大小的人影,那小棺材里面到底是不是人啊,还是别的东西?

跟着安叔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安叔始终没有说话,廖飞在安叔身后跟的很是辛苦,要保证安叔在这七扭八拐的棺材山中一直在自己的视线内,又想要多看一些周围的情况,等到安叔停下脚步的时候,廖飞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安叔依旧背着手站在那里,此时眼前出现了一副暗红色的棺材,廖飞站到安叔身侧一看:我去,这副棺材怎么开了。廖飞本能的往安叔身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被打开的棺材,棺材盖已经被翻倒在了一旁地上,廖飞看见棺材盖的内侧刻着一道一道毫无规律的划痕,廖飞正在想着这些划痕代表着什么意思,突然,廖飞想到了自己以前在电视中某一个考古纪录片中看到的一幕,这种棺材盖子内部的划痕是人用手指甲划出来的,也就是说眼前这副暗红色的棺材里面的死人当初是被活埋的。

廖飞脑袋轰隆一声:活埋?这人居然是被活活埋进了棺材,天啊。

安叔走向前去望着棺材里面一动不动,廖飞也赶紧跟着安叔,生怕一个不注意安叔便消失在自己眼前。廖飞一步就跨到了安叔身边,身边就是那副已经打开的暗红色棺材,安叔一动不动的望着棺里面,但廖飞却头都不敢抬,只是盯着安叔踩在地面上的鞋子,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敢看棺材里面的东西,他怕看到的东西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虽然身体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刺骨的寒意,但这里周围全部都是棺材,廖飞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宁愿自己直接晕掉,然后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学宿舍的床上,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诡异的殡仪馆,从来没有在殡仪馆的地底深处看到这一幕。

安叔看了一会,突然蹲下身用手插在棺材盖子下面一翻,地上的棺材盖随着安叔的手掌便直接被安叔给翻了起来,就听啪的一声,棺材盖重新盖在了暗红色的棺材上。廖飞被声音吸引,瞬间回过神来,在棺材盖重新关上的那一霎那,廖飞抬头看到了棺材里面的景象:一位面若桃花,栩栩如生的女人正躺在棺材里。虽然只有这短短的一瞬间,但女人的容貌却深深的刻在了廖飞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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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室回到地面,夕阳已经无限灿烂,安叔独自一人坐在宿舍楼的台阶上抽烟,廖飞蹲在不远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他本以为自己跟着安叔烧那些超乎寻常的尸体已经够打破自己的世界观了,没想到今天又看到这座殡仪馆地下深处还有着如此巨大的空间和数量如此多的棺材。廖飞注意到那些棺材根本不是一个时期的,时间跨度肯定超出了自己的心理准备。廖飞不敢问安叔那里到底是什么,既然安叔今天带他去了那座地的棺材山,他想,等安叔思考完了,肯定会告诉他地底深处到底是什么。

安叔坐在台阶上抽着烟,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某种自己不愿面对的回忆,巧儿依然面无表情,端坐在一把椅子上轻轻抚摸着自己怀中的小黑猫。廖飞一脸郁闷蹲在一旁,等待着安叔能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自己,这里的一切对于廖飞来讲,犹如梦幻一般,但又真实存在。此时的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在平静的表面下,原来还隐藏着如此诡异的一个世界。

夕阳夹杂着微风,树叶之间缓缓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殡仪馆所有的大门都在安叔的指挥下给紧紧的关死,连附近村子中那位做饭的大妈都被告知今晚不用来做饭了。金黄色的余晖中开始泛起一丝丝紧张的气氛。突然,从殡仪馆门口的马路上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刹车声,不多时,廖飞看见殡仪馆的电动滑门打开了,然后一辆辆看着有点像军队中那种装甲车般的特种汽车开进了院子,只是车子通体黑色,没有任何标记,连车牌都没有。廖飞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安叔身边靠一靠,没想到自己刚起身,就见一辆已经咯吱停住的装甲车上迅速跳下来七八名全副武装的人,一身的特种作战服,同样没有任何标志。

廖飞一看这架势,稍微一迟钝,已经下来的几个全副武装的人直接以一种战术包围的架势就围了上来,抬起枪对着廖飞喊道:不要动。

廖飞刹不住脚步,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安叔的大腿边上。安叔见状,就要伸手去扶,这时那几个已经围上来的武装分子将枪口一甩,对准了安叔,有些慌张的大声喊道:保持姿势,双手放在面前。同时廖飞清楚的听到了武装分子已经落下枪栓,咔吧一声,廖飞的背脊都发凉了。虽然他此时正脸颊朝地,看不见武装分子,但他的第六感清晰的告诉他,黑洞洞的枪管正对着自己的头。

安叔一看这阵仗,就收回了要扶廖飞的双手,但也没有将手放在面前,而是从嘴巴里夹下香烟,吐了口烟气。这时候又有陆续的几辆同样的武装车辆停了下来,在一阵的车门打开的动静中,足足有几十号身穿同样黑色作战服,全副武装的人端着枪对着安叔,巧儿和廖飞三人。

安叔继续抽着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巧儿站了起来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和愤怒。围着巧儿的十几名武装人员看巧儿站了起来,哗啦哗啦都拉开了枪栓,安叔这才朝着巧儿摆了摆手示意巧儿坐回原来的位置,廖飞自己爬了起来坐到了安叔的身边,脸上还有在地上蹭到的灰尘,但廖飞不敢去擦,他怕自己的这个动作直接引起一个紧张的武装分子一个肌肉跳动,自己就要亲自体验那炉子中的各种火焰了。

这时候,一个看着是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拨开围着的武装人员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带着墨镜,等中年人走到安叔面前摘下墨镜,廖飞长大了嘴巴,一脸的意外和惊讶: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自己见过,不就是前几天刨坟的那一伙汉子的首领么。那时候见这个中年人对安叔可是很恭敬的,今天怎么带这这么一大帮子来殡仪馆,还用枪对着安叔,这TM什么情况。

廖飞嘴巴张的老大,却不敢发出声音,毕竟这会情况还是相当的紧张的,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刺激了哪位正肌肉抽筋的武装分子,自己可要吃枪子的。

中年人走到安叔面前,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还抽动了一下说道:安叔,职责所在,监控中,是你打开了仓库大门。

安叔一听,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似乎都泄气了一般,看起来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完成了所有的心愿,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死亡一般,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中年人看到安叔的变化,也是一惊,然后眼神凌厉的扫过安叔和廖飞,等了好一会才放松下来,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十名武装分子打了个手势。那些全副武装的人见中年人的指示后,齐刷刷的收起了武器,但所有人的手都依旧按在枪上,全神贯注的警戒着,随时准备端枪射击。

巧儿看到安叔的状态一下子变了,顿时心中着急,他不知道中年人和安叔说了什么,但从安叔的状态变化不难看出,一定是一件足以让安叔顿时用尽了全部精力才能够勉强接受的信息。巧儿直接站起来就往安叔身边走,围着巧儿的十几名武装人员一看巧儿起身了,直接又哗啦一声端起了枪拦在了巧儿面前,巧儿瞬间暴怒,直接一个飞腿,只听嘣的一声闷响,拦在巧儿最近位置的一位武装分子被巧儿一脚给踢飞起来,落到三四米外的位置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余下的武装分子一看,全部都端起了手中的枪直接做出了瞄准的动作,就在武装分子将要扣动扳机的那一霎那,巧儿怀中的那只小黑猫喵的一声嘶吼,瞬间就腾空而起,就见一道黑影在十几名武装分子面前来回跳跃,然后十几名武装分子直接就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哀嚎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廖飞眼睛都还没眨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直接拉住,然后下一眼自己已经飘在半空中,随即叭叭叭的子弹射击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在半空中的廖飞看见安叔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漂浮在半空,自己的一条胳膊正紧紧的抓在安叔手中,地上出现了几十条火光,自己和安叔刚才坐着的位置已经碎石崩起,灰尘弥漫。

下一刻,廖飞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栋建筑的屋顶,安叔正蹲在自己身边,一只手直接将自己按倒在地。同时就听见自己面前的水泥栏杆上嘣嘣嘣嘣不断的有碎石块落到身边。安叔蹲着身子,眼睛漏出栏杆,眼神中透着杀气望着楼下那几十名抬枪射击的武装分子,就见安叔的另一只手开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正当安叔猛吸了一口气准备喝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空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响声,一架直升机正快速降低高度。

廖飞已经感觉到从直升机螺旋桨上吹来的猛烈气流,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廖飞感觉只一个呼吸间,自己已经从地面飞掠到了屋顶。

直升机中传出了巨大的喊话声:都给我放下武器,马上给老子放下枪。中年人一看直升飞机和飞机身上的标志,赶紧对着身后的几十名武装分子喊道:停止设射击,停止射击。随着中年人的命令,枪声开始熄灭,这时候安叔站了起来,廖飞也跟着站在了安叔的身后,廖飞看到自己面前的水泥栏杆已经被打穿了一半,另一半也已经分崩离析,马上就会碎裂开来。

直升机降落到了殡仪馆的广场上,没等停稳,一个须发皆白,一脸怒火的老人便直接跳了下来,一身的老式军装,虎目怒睁,直接摆手甩开了随从的伸过来想要扶着的手,快步走到了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一看穿老式军装老人的面容,啪的一个敬礼,面色严肃:徐老将军,中央特别行动大队大队长张占峰向您报告。

老人虎目一瞪,脸上杀气外露:报告个屁,给老子闪开。语气十分强硬,不容拒绝。

中年人脸上不敢有半点不满,直接一个侧身让出了让老人通过的位置,老人快步走到安叔所在的楼下抬头大声喊道:老安,我是老徐,你下来,我看这群小崽子敢动你一根汗毛。说着老人居然从腰部的武装带上掏出了一把非常陈旧的手枪拎在手里,一股血腥煞气瞬时迸发出来。

廖飞看着楼下的这一幕,已经完全呆了:我靠,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些人什么都不说,就朝自己开枪。这穿着旧军装的老头是谁啊,这么牛逼,直接把中年人队长当孙子骂啊。

没等廖飞继续想,就觉得肩膀一紧,脚下一松,一眨眼,自己又回到了地面。此刻旧军装的老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怒气未消。等到直升机上又赶过来两个人后,那几十名武装分子赶紧分散在周围各处,形成了一个防御的姿态,明显是在保护着眼前的这位老人。

这时,巧儿抱着小黑猫也从附近的一栋建筑上跳了下来走到安叔身边,眼神凌厉,依旧看着四周的那些武装分子。老人看到巧儿先是微笑了一下慈祥的说道:巧儿都长这么大了,我们进屋说。

一行人直接进了小食堂,老人和安叔坐在餐桌边,安叔没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凝重,老人很是感慨,等身边的工作人员将中年人带来的人都清出了小食堂,老人说道:老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急时赶到,那帮小崽子估计就被你送到阎王殿了。

安叔看着眼前的桌面,等了一会说道:他回来了。

老人一愣,众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但看安叔说这句话的样子,感觉空气中都冰冷了几分。老人的语气有些颤抖,声音也小了几分:你确定么?

安叔叹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助的点了点头。

老人不再说话,廖飞和巧儿站在一旁,廖飞一脸的疑惑,心说:他回来了?他是谁啊?想着就转头看巧儿,希望能从巧儿的脸上看出什么,结果看到巧儿也是一脸迷茫,应该也不知道安叔说的是谁,但从安叔和老人的表情来看,这个“他”肯定是一个非常不一般的人物。

屋子里的空气沉闷到了极点,没有人说话,廖飞连大气都不敢出。等了好一会,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将腰间那把很陈旧的手枪拍到了桌子上:老子就要看看,是他赵乾坤的妖术厉害,还是老子的枪子硬。说完,老人抓起桌子上的枪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

等老人上了飞机,老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和那位带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中年人低声说了一阵,就见中年认啪的一个敬礼,然后一挥手,所有持枪的武装人员都上了车。随着直升机轰鸣升空,不多时,院子里就只剩下安叔,巧儿和廖飞三人。

夜幕已经降临,廊道的电灯在夜风中左右晃动,树枝的影子也开始在地面上扭曲蠕动,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安静。廖飞望了望巧儿,又望了望安叔,想要开口询问,却看见安叔抬着头望着漫天的星辰一动不动。忽然,安叔突然回头看着廖飞,廖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了一跳,加上满心的疑问,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愣在了当场。安叔看了廖飞一会,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哎,明天,你就走吧。

廖飞满脸惊讶:这老头什么意思,这是在赶我走么?虽然我真的很想走,但现在你给我弄了那么多的疑问,我如果就这样只带着问题离开了,那么后半辈子,我自己都要在无限的疑问中度过了。这可不是我廖飞的性格。想到这,廖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勇气,声音不大却非常的坚定:我不走,我的合同是三年。安叔听完楞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回了小食堂的屋子。巧儿赶忙跟上,廖飞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进来了。

等三人坐定,安叔拿出了一瓶上次公司送来的收藏级茅台,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小酌起来。巧儿坐着抚摸着怀中的小黑猫,同样是一脸的疑问,廖飞此时感觉气氛十分的尴尬,安叔喝酒,巧儿摸猫,自己坐着跟一个傻子一般,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等安叔喝了两杯后,面色又开始凝重起来,眉头微皱:本想这辈子就把这些事带到棺材里去,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死心。

说着安叔又猛灌了一口酒,手指中夹着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安叔却没有换上的意思。廖飞知道可能接下来,安叔就会说出关于这里的一切,心中十分的激动。廖飞撇了一眼巧儿,发现巧儿的眼神中也开始流露出一丝丝的期待。廖飞正了一下身子,心中还在后悔怎么没把啤酒饮料瓜子给端上来。

安叔放下酒杯,用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然后慢慢开始用他那特有的嘶哑尖锐的声音开始讲述:

那时候还没解放,我跟你们的师公,也就是我的师父云游到了这,说是云游,其实就是流浪到此。那时候这个殡仪馆这里是一个座小庙,小庙不大,总共两间房,一间是供奉神像的地方,一间是充当附近几个村子的义庄,就是停尸房。这个地方有个风俗,谁家里死人了,都会连同棺材在义庄里放七天,七天后才会抬回去埋了。

小庙供奉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神,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跟着你们师公走了很多地方,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了这种神像,通体漆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左边五只手臂,最上方的手臂高高扬起,握着一轮弯月,右边三只手臂,握着一把看着如匕首的东西。整体看起来非常的不和谐,甚至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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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傅看到神像后,显得很是不安,也不告诉我什么,就不断的在神台下面摸索,不知道摸索什么,这时候一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一个小孩从小庙外面跑了进来,对我跟我师傅大声呵斥,说我们是小偷。最后弄明白以后,才知道这个小孩就住在庙里,他的爷爷,父亲都是住在庙里。可惜那个年代连年的战乱,他的爷爷和父亲被抓了壮丁,庙里现在只剩他了。

我师傅问了这小孩很久都没问出这个庙的一些情况,最后我师傅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用这些年游历时做法事的一些积蓄在小庙旁边找人盖起了一间土坯房,算是在这个地方落脚了。从那时候起,我便经常在夜半梦醒的时候发现师傅不在床上,等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师傅又重新躺在了床上,就像根本没有出去过的一样。没过多久,师傅收了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为弟子,那个孩子也就成了我的师弟了。

安叔讲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望了望巧儿,眼神中的情绪相当的复杂。安叔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师弟拜入师傅门下的第三年,那天师傅将我俩叫到身边,说是要我俩将庙里的那尊神像给抬下来销毁了,说那是邪神。我自然是听师傅的,可师弟表现出了很抗拒的神情,说那是爷爷和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的一点念想了,想再过几年等自己成人了再销毁。师傅叹了口气,也就答应了。

师弟是一个很有道术天分的人,什么都学的很快,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面出了名。那个年代,每隔几天都能看见有抓壮丁的人,我常年待在庙里不敢出去,但是师弟却经常去附近村子做一些抓鬼,祈福之类的事情,没想到那一次就被抓壮丁的人给遇见了,那些军官听说师弟有很高的道行,就许以很多好处让师弟给一个军阀当了师爷,那时候师弟才刚满十六岁。

师父虽然不赞同,但怎能拗过枪杆子呢。师弟走后,我就和师父将那尊诡异的神像给搬了下来,在师父的带领下,我俩通过神台下的一处暗门下到了很深的地下,那里阴冷刺骨,居然有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数目众多的棺材。我吓坏了,师父却是很淡定,等我俩将那尊神像给放好,师父便拉着回到了地面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地下的样子。

大概四五年后,师弟回来了,师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了一个姑娘,两个人看着情投意合,郎情妾意的,,让我羡慕了很久,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人了。回来后的师弟沉默寡言,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他自己出钱又在附近起了两间房子,和那个姑娘就住下了。他发现神像不见了以后,没有多大的反应,日子过的平淡且平常。直到有一天,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队伍经过这里,临时在小庙旁边扎营了。带队的那个人就是你们不久前看到的那位徐老将军。那时候他还是个团长,手下都是一批在战场上刀口舔血的军人。

也不知道那些军人是怎么发现神台下的那个入口的,第二天,小庙周围就被戒严了,没两天又来了很多军人,把小庙附近也给围的水泄不通。那时候徐老将军可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直接向上级请示,要把那些棺材都给弄出来,烧了。那时我师傅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临走之前,就把徐老将军给叫到了床前,两个人说了估摸有一个多小时,自此,徐老将军便安排手下一直驻扎在附近,直到解放后,我才从徐老将军手中拿到师傅的一封亲笔信,是师傅老人家特定交代等国内大势已定,再交给我的。

根据师傅的信中所说,这里是一片藏尸地,地下的那片空间中的棺材能追溯到秦朝以前,是一处极阴之地,阴极生阳,那里棺材中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甚至如果赶上天眼闭合,通过一些秘法可能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这一定是某个朝代的君王为了长生而造的,但复活的人是不能长时间离开这里的,复活的人需要靠这里的尸气滋养,否则离开太久就会重新死亡,师父一直认为,这是有违天道的事情,也坚定的认为复活的人,肯定已经不是人了。

师父去世后几年,师弟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就张罗着要和那位带回来的姑娘结婚。婚后没多久,姑娘便怀上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当然也非常高兴,夜里和师弟多喝了几杯,就把师父的那封信给师弟看了。师弟没有多惊讶,据他讲,他爷爷和父亲也是按照祖辈的要求守着这方小庙,具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从他爷爷每次祭祀那尊神像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的一些话,师弟也推测出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恐怕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就是死而复生。我看着师弟的样子,总觉得他对我和师父隐瞒了什么。

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师弟的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的时候,上街买东西遇到一群流氓,人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肚子里的胎儿也停止了心跳。师弟几乎疯了,趁着我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将她媳妇儿连同肚子里的胎儿一起搬到了地下,放进了一口棺材,想用师父所说的秘术复活他媳妇儿和肚子里的孩子。

等我回来找不到师弟,才意识到他肯定在做这件逆天之事,师父说过,只有等到天眼闭合的那一天,也可能有机会,而且,死而复生的人,那还是人么,违背天道,恐怕会招到更大的灾祸?

我怕师弟悲痛欲绝,莽撞出事,引起这里阴气外泄,造成更多无辜的人伤亡,就赶紧向徐老将军报告了这件事,等徐老将军带着部队赶到的时候,师弟正在牵引此地的极阴之气汇聚一点,我就站在师弟身边,不敢擅自动手阻挡,怕自己突然插手会让师弟手中已经汇聚成一点的极阴之气崩溃爆炸,师弟也跟着魂飞魄散,当汇数量惊人的极阴之气汇聚成极点后,一股阳气从极点中生出,带着无尽的生气涌进了棺材。突然,我看着棺材里的弟妹似乎真的开始重新呼吸了一般,胸口微微起伏,就像睡着了一般,我赶紧走到棺材边去把了弟妹的脉,发现弟妹的身体依旧是生气全无,但肚子里的孩子却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在我全神贯注还在体会脉搏的时候,枪响了,我看见师弟直挺挺的跪倒在我面前,那股还未完全转化为阳气的阴气开始溃散,空间中顿时黑雾翻滚,狂风大作,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师弟跃起,忍着伤痛将徐老将军带来的几十名军人杀了一大半。

趁着混乱,我将棺材重新盖定,抱起师弟冲出了地上,等来到地面上,师弟已经不省人事,我将师弟抱到了师父的坟前,师父的坟在一片密林之中,是我亲自中的,暗含奇门遁甲,一时间,他们找不到这里来。在给师弟检查伤势的时候,我从他怀中找到了一本古书,我大致翻看了一下,竟然就是利用这个地方的阴极转阳死而复生的法门。我不知道这本书师弟是从哪里得来的,事后我一直猜想这就是师弟的家传吧,供奉着师父称之为邪神的神像,地下埋着无尽的棺材,也许师弟早就知道自己家族的传承,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和师父。

那一枪是徐老将军开的,我告诉他师弟死了,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条件就是我这一生都要守护在这个地方。后来国家在这里建了一个殡仪馆,名义上是殡仪馆,实际就是看守这片藏尸地的,毕竟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地方,总有手握权柄的人想要保住。

安叔说完后感觉很累,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看来如果这次的事件,这些事估计安叔真的要带到棺材里的。

廖飞还沉浸在这个类似于故事的往事中,看安叔不再说话,廖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那,那个我那个师叔,死了么?

安叔没想到廖飞会问问题,也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死,枪把他的肺给打穿了,但师弟武艺高强,道术也很精湛,我将他放到了师父的坟前,处理了伤口我就走了。本是希望他能在师父坟前意识到自己的过失,然后离开这里,流浪人间。徐老将军也知道师弟没死,这么多年对师弟的追查从来没有停止。当权者怎么能容许一个身怀死而复生的秘术之人存活于世,不为我用,定杀之啊。

廖飞听完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诡异,心中不大相信,怎么可能能死而复生,这是违背科学的啊,而且廖飞总有一个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哪个点。巧儿坐在那里,面色有些慌张,手都开始发抖起来,廖飞一看以为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准备大喊,没等自己话出口,巧儿低着头,不敢看向安叔,嘴唇微动,声音微弱的问道:那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了么?

我一听,对啊,我忽略的那个点就是这个,既然安叔说已经有心跳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活了没有,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活了,那就证明这里真的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啊,这简直就是神迹之地啊。

安叔听到巧儿的问题,浑身一震,良久,安叔无力的说道:活了,那天深夜,我又进入了那里,用书上说的法子,将婴儿的命完全给救活了,在那具尸体中孕育了两年,婴儿才孕育成熟,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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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跳跃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靠,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啊,这也太牛了吧,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我正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突然发现巧儿双肩颤动,一声微弱的哭泣声传了过来,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赶紧说道:巧儿,你哭什么啊,这么劲爆的消息,你都激动哭了啊。刚说完,我脑海中轰隆一声震雷:那个婴儿活了,而且发育成熟了,还是个女孩,再联想到巧儿似乎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地方,哪怕自己有几次去城里玩想带着巧儿,安叔都明令禁止巧儿不能出这个殡仪馆太久。廖飞脑袋一疼:我靠,难道巧儿就是……

安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头对着巧儿缓缓的说道:巧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个时间告诉你,虽然你被救了回来,但所谓的死而复生是永远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太久的,没有这里浓郁的尸气滋养,你很快就会死亡,这样的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的父亲叫赵乾坤,是我的师弟,你的母亲叫李幽萍,就是我第一次带你下去看到的那具女尸,你的父亲,现在回来了……

巧儿不断的抽泣,眼泪已经打湿了面前的衣服,怀中的小黑猫也跳在了地上朝着安叔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出去了,巧儿低着头又问道:小黑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吧。

安叔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下说道:小黑是我几年前救下的一只已经修炼通灵的野猫,万物有灵,既然能修炼,就是天意。从那时起小黑便跟着我了,师父说过,死而复生的人,肯定不再是人,但我又怎么能眼看着师弟的孩子枉死在母亲腹中,这么多年,小黑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有你有什么异动,我会立马知道,好想出办法。

巧儿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变的血红,披头散发的样子如同恶鬼,廖飞吓的直接往后退了两步。巧儿近乎用嘶吼的声音开始大喊:如果出现异动,你是不是会直接杀了我,就像当年那样找来那些当兵的来杀乾坤一样杀了我。巧儿一双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安叔,安叔如同雷击,慌乱的站起身来,嘴里断断续续如同疯癫一般说道:你是李幽萍,不可能,这不可能……安叔如同疯癫一般大声吼叫,这一下子把廖飞给吓的七魂六魄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突然巧儿双眼翻白就往后倒下,同时屋里电灯一下子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中传来嗖嗖几声,然后又回归了寂静。

当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廖飞正瘫坐了桌子下面,等廖飞壮着胆子爬出了桌子,就看见安叔正躺在门口,巧儿已经不见了,门是开着的,还在微微摇动。廖飞赶紧跑过去查看安叔的情况,发现安叔已经昏迷了,廖飞又是做心肺复苏,又是掐人中,各种自己知道的一知半解的急救方法用了个遍,安叔才猛的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安叔的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明,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不可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们会直接开枪,这不可能啊……语气中带着哭腔,祈求,后悔和愧疚……

廖飞找来一张毯子将安叔抱着放在了毯子上,一直等到天微微亮起,安叔才算彻底醒了过来,安叔醒了之后,坐在地上的毯子上良久,得知巧儿不见后也没有着急,而是回到自己屋子取了一些东西,当安叔重新出来,廖飞眼睛都惊的掉到了下巴了,就见安叔一身明黄色道袍,背着一把桃木剑,就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啊。

远处开始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殡仪馆门口也开始有汽车刹车停住的声音,安叔眯着眼看了一下天空,拎着廖飞的肩膀,几个跳跃就已经出现在了殡仪馆附近的一处树林之中。安叔没有说什么,只是回望了一眼殡仪馆,便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廖飞不敢多问,眼前这可是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自己跟着就好,别的先不想。

一直走了有小半天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密林,树都不高,但一片一片的连绵不断,廖飞看着那一片一片的密林,视线只能看到看到密林的边缘,无论自己如何调整视线,似乎都看不到密林里面的情况,只看见里面模模糊糊似乎还是密林。

廖飞跟着安叔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几十米,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座木头结构的房子出现在了眼前。廖飞还在纳闷:这地方还有人住,就准备快走几步,这时发现安叔一脸戒备,神情紧张,停在了木屋十几米的地方。

安叔注视着木屋一动不动,眼神中透着杀气。突然木屋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看着四五十岁的汉子走了出来,光着上身,一条牛仔裤子已经洗的发白,一双老布鞋,手里正拎着一个塑料水桶。中年汉子望了安叔和廖飞一眼,没有说话,又拎着水桶走到了井边打水,安叔看着中年汉子的动作,紧张的神色慢慢放松下来走了过去。廖飞赶紧跟上,等走近了一看,那个中年男人的胸膛上赫然有着一个硬币大小的伤疤。廖飞浑身一震:难道这就是安叔的师弟,赵乾坤。

安叔看着眼前的中年汉子,嘴唇微动,却久久没有说话。中年汉子提完水就自己朝木屋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进屋吧。

安叔楞了一下,就跟着进屋,廖飞也紧跟着安叔走进了屋子。到了屋子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炉子还烧着水。廖飞一看,床上躺着的不正是巧儿么,原来昨晚自己听到的嗖嗖的声音是眼前这个汉子发出的。

安叔自己走到巧儿身边伸手就开始把脉,等安叔放下巧儿的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说道:师弟,有二十年了吧。

那位中年汉子果然就是安叔的师弟,赵乾坤,赵乾坤自己坐在木桌子边喝了一口水说道:二十一年零五个月。

安叔自己走到桌子边坐下,端起已经放好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你和幽萍,如果你想报仇,我不拦你,只是巧儿不能离开那地方太久,等我处理好这件事,任由你处置。

赵乾坤沉默良久后才说道:当年的事,我昨晚已经忘记了,当你对巧儿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我就忘记了。我现在只想好好陪着巧儿长大,别的事,我不想了,这么多年,我杀了很多人,杀了当年那几个流氓,杀了遇到的人渣,也杀了不少跟在我屁股后面甩不掉的那些当兵的,杀够了,不杀了。

安叔听完,表情有些哀伤的说道:昨晚的事,我想你也看到了,幽萍的一部分魂魄好像在巧儿身上。这是安叔思考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当昨晚巧儿喊出那句话后,安叔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复活那个婴儿的时候,幽萍的一部分魂魄融合进了婴儿的魂魄中。

赵乾坤转头望着巧儿说道:我知道,我已经想到法子,能将幽萍的魂魄剥离出来,也能将巧儿身上与生俱来的死气给消除,这样巧儿就再也不用只能活在那片土地附近了。

安叔神色一喜:师弟,你的天赋,师父也望尘莫及。说着安叔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好像已经事先准备好的香烛黄纸对廖飞招了招手出了门。

出门走了大概几米,在木屋的侧面,一座低矮的坟茔就出现在了眼前,没有碑刻,也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荒坟。安叔直接跪下开始点香烧纸,同时示意廖飞也跪下,等到安叔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廖飞才知道这是安叔师父的坟墓,也是自己师公的。安叔让廖飞上了香,磕了头,就自己又开始和坟茔说话,最后几句话让廖飞有些意外,安叔对着自己的师父说,他们这一脉到安叔这,就要断了,不会再传授廖飞任何道术。这让廖飞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多说话。

祭拜完师公,廖飞就跟着安叔回到了木屋,安叔询问赵乾坤所说的办法,一位已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和一位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桌子前一谈就是一夜,中途推算了各种情况,最后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两人才面露一丝喜色,但更多的是凝重。廖飞想,安叔和赵乾坤肯定想出了救治巧儿的办法,估计办法也是很难,从两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巧儿一直没醒,听安叔说是赵乾坤,也就是巧儿的父亲让巧儿沉睡了,巧儿体内有他母亲的魂魄,而且力量越来越大,巧儿自己的意识和他母亲的意识在打架,现在最好让巧儿沉睡,这样两方的意识都在沉眠,不至于会伤到巧儿的神志。这是廖飞自己理解的,因为安叔说的那些,廖飞实在是觉得太过高深莫测,完全听不懂,索性就按自己的想法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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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大早,安叔在木屋门前开始焚香烧纸,等到傍晚,就看见那只小黑猫来了,这让廖飞很是惊奇,难不成是安叔通过某种神秘的沟通方式召唤小黑猫。等小黑猫到了不久,廖飞就听到木屋周围的灌木丛中传来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四面八方都有,这让廖飞很是紧张。等了一会,安叔出来,四周的灌木丛中突然开始冒出来很多动物,黄鼠狼,狐狸,老鼠,刺猬,还有碗口粗细的大蛇,这一下子把廖飞吓的直跺脚,廖飞最怕的就是蛇,现在眼前可是有着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啊。那些动物看到安叔,居然都开始点头,然后齐声说:安老爷子,召唤我等所谓何事啊。这一下子廖飞彻底慌了:我靠,这些动物成精了么,怎么能说人话啊。当下廖飞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些动物盯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开始往下掉。

安叔泰然自若说道:诸位道友曾多少都受过在下一些恩惠,今日相请,实则是在下需要借助一些诸位的修为来做一件事。

这时候赵乾坤走了出来,一看门前这么多动物,再看那些动物的眼神,就明白了,这是昨晚自己和师定制的那个方案中最重要的一环,用庞大的正气来振奋加固巧儿的魂魄,让巧儿的神识强大起来,主动将她母亲的残留魂魄给驱离出身体。

那些成精的动物一看赵乾坤,开始骚动起来,其中一个黄鼠狼说道:安老爷子,我们这帮修炼的小仙都承蒙你手下留情,留我们性命,按说你的忙我们应该帮。但您还没说什么忙,我们也不敢直接应承。您身边这位我们可是认得的,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不知道是什么忙还需要我们这些刚刚踏入修炼门槛的小仙帮忙。

安叔看了一眼赵乾坤,赵乾坤先是做了一个很道教的问好礼数,然后便将自己需要借助他们的仙力来帮助自己集聚天地正气以巩固巧儿的神识。那些修炼的动物一听,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种修行,便集体答应了下来。

廖飞已经懵的晕头转向了,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动物修炼的,后来安叔向他解释,很多修道的人一般遇见了动物修炼,是会杀掉的,安叔这么多年也遇到不少,安叔认为既然天地给这些动物开了修炼的大门,那就是顺应了天道,自己不可乱杀无辜。便只要这些动物不伤人,不做坏事,安叔便都放过他们。

当天夜里,廖飞就看见那一群动物仙家开始在木屋门前吞纳吐气,看着相当的诡异,一股股白气从那些动物嘴中吐出,然后安叔用一种很奇怪的手势开始牵引着这些白气到赵乾坤手中,等牵引了几次,突然赵乾坤手势一变,嘴里开始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就见那些本来飘忽不定的白气凝聚成了一颗晶莹透亮,温润华丽白色药丸,赵乾坤直接将这枚药丸塞进了巧儿嘴里。

那些动物做完事就向安叔告辞离开了,后来安叔说那些动物至少都拿出了五十来年的修为。吃过药丸的巧儿面色开始红润,然后额头隐隐泛出白光,浑身周围的空气看起来都有些扭曲了。

等到了后半夜,廖飞已经困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突然一声凄厉的哀嚎在廖飞耳边炸响,廖飞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就见巧儿身边正站着一位面容倾城的女子,这女子廖飞认得,这不就是自己看到的那副棺材里面躺着的女人么。

安叔和赵乾坤站在那位女子身边,两人望着女子,安叔没有说话,赵乾坤的双眼已经泛红,两行清泪滑进了脖颈。

第二天一早,巧儿就醒了过来,看到桌子边趴着熟睡的三个人,眼睛就开始泛红。赵乾坤感觉到有动静,急忙站了起来,看见巧儿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有些局促不安,一脸的紧张,就像一个刚刚抱着自己刚出生孩子的父亲。

安叔跟着醒了过来,看见巧儿没事了,就一脚把廖飞踢醒给拽了出去,留下赵乾坤和巧儿父女俩在屋子里。

一直等到屋子里巧儿喊安叔进去,安叔和廖飞才回到了屋子,此时赵乾坤的眼睛也是哭过的样子,但两人都很高兴。巧儿还很虚弱,没过多久就又睡着了。这时安叔小声说道:师弟,你说你有办法让巧儿可以远离那片地方,究竟是什么办法

赵乾坤看着巧儿一眼,无奈的长叹说道:死而复生的人,没有了那些千年积累下来的尸气滋养,很快也会重新死亡,这就是死而复生的真相。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研究这种复生,直到去年我在救一个不小心掉进河中的小孩的时候,尝试了一种办法。那个孩子被我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基本死亡了,只剩下一点残余的阴阳二气在体内,但已经无法流转。我告诉孩子的爷爷孩子没救了,但孩子的爷爷死活抱着我的大腿不放手,我只能走了一招险棋。

安叔一脸的凝重,紧紧的等待着赵乾坤说完。赵乾坤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孩子的生机将断未断,我用他爷爷体内的阴阳二气重新推动了孩子体内的阴阳二气流转,阴阳二气开始流转以后,生气涌现,最后孩子活了过来。

安叔听完,一脸的难以置信:师弟,你是说以命换命?

赵乾坤点了点头:那个孩子的爷爷得了绝症,本也活不久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正当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老安,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老小子在这,别逼急了老子,老子一炮炸了你这破屋子。

安叔一听,顿时脸上惊恐起来:是徐老将军,师弟,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发散开来。

安叔一看,门前只有老将军一人,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感知了一下,确实在老将军一个人,当下有些迷惑。老将军看着安叔笑着说道:跑的时候,也不知道收拾干净,把笔记本给落下了。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本笔记本扔给了安叔。

安叔一看,心说: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将笔记给落在了殡仪馆,自己早上走的时候,老将军已经派部队将殡仪馆基本围住了,就是要抓师弟,当昨晚电灯一灭,自己就知师弟回来了,等自己醒了以后,才发现师弟只是将巧儿给掠走了。看到当时巧儿倒下的位置上有着一根野草,安叔便知道赵乾坤在师父的坟墓处,这才带着廖飞赶了过来。

但自己也在笔记中清楚记载了自己师父坟墓所在的位置,更是详细的讲了如何穿越这一片密林的方法,因为密林当初栽种的时候是按照奇门遁甲的阵法排列的,不懂道术的人绝对走不到木屋这里来。

安叔只想自己的师弟带着巧儿和廖飞赶紧走,自己抵挡一阵这些军人,没想到门前就老将军一个,老将军有些疲惫,坐在了一张门口的木头凳子上说道:年轻的时候,从来不相信这些鬼啊,神啊,后来遇到了你这个老小子,整天摆弄些尸体,烧的还有莫有样的,看着那些尸体的异象,我也开始怀疑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最后还真就信了。前两天我让你去找我,因为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多久,没想到赵乾坤居然化妆成你的模样跑到地下那鬼地方去了。我知道他是去看自己的妻子,当年那一枪,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打的到底对不对了,尤其是看到你笔记中记载当年赵乾坤的妻子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的时候,我就更加怀疑自己的做法。如果当时我知道,那一枪,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开枪,作为父亲,我理解赵乾坤。毕竟跟你这个老小子大交道多了,已经开始相信了什么死而复生的荒诞说法,如果不是有几个老哥说先留着那地方,老子早就把那鬼地方给炸了,还能留到现在。说完老将军冷哼了一声

老将军说道这,似乎很疲惫,安叔笔记中记了很多东西,包括巧儿就是自己用秘法救回来的命,显然老将军已经是知道了,要不然他不会说刚才那些话。就见老将军接着说道:巧儿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一年年长大的,很是讨人喜欢,这样吧,你带着巧儿回去吧,赵乾坤,我也不找了,以后你们就住在殡仪馆吧。

安叔一愣,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会让这个以固执出名的开国老将军改变想法,但安叔不想让巧儿一辈子都待在殡仪馆,安叔不想,赵乾坤也不想,现在有一个方法有着一丝的希望,那也得赌这一把。当年自己不相信命运,不相信自己的师弟,现在,自己一定要信一回。

安叔漫步走到老将军身边坐下说道:老将军,我们不回去了,关于殡仪馆下面的藏尸地,希望老将军能保守秘密,毕竟死而复生是一种巨大的贪念,我怕会引起什么滔天大祸。

老将军一听,楞了:不回去了,不回去巧儿怎么办,你们找到办法了?

安叔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老将军一看就站起身直径往密林外面走,边走边说:你告诉赵乾坤,那次是老子错了,老子对不起他,如果他觉得不解气,等我办完事,让他来取老子的命。我徐大炮这辈子没欠过谁,当然也不会欠那个小王八羔子一条命。

等老将军淡出了安叔的视线,赵乾坤和廖飞才走了出来,安叔看着赵乾坤的眼睛说道:开始吧。

深夜子时,一方祭坛,两名道士,巧儿躺在祭坛前方,两人手持木剑,嘴中念念有词,廖飞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以命换命,赵乾坤和安叔要用自己的命来将巧儿彻底从那片藏尸地中解脱出来。

赵乾坤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安叔也年事已高,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决定一起用自己一辈子的道行先将巧儿生机断绝,彻底摆脱那股将死未死的死气,然后用两人体内的阴阳二气再牵动巧儿体内残余的阴阳二气进行循环流转,涌现生气。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就是三具尸体,如果成功,要失去师父和师叔。廖飞不知道自己心中此时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虽然自己一直都想逃离殡仪馆,逃离安叔,逃离那个诡异的地方和各种诡异的事件,但随着自己对安叔和巧儿的了解越来越深,自己又难以割舍这份感情。

一道刺眼的白光刺破了如墨的夜空,廖飞用手遮住眼睛,从手指缝隙中似乎看到安叔和赵乾坤齐齐割开自己的手腕,手指沾血,在巧儿的额头开始快速勾画,一阵眩晕过后,廖飞晕了过去。

等廖飞醒来后,已经是朝阳升起,晨风徐徐,廖飞赶紧爬起来看到祭坛上的蜡烛已经熄灭,巧儿依旧躺在祭坛前面,面色红润,呼吸绵长。安叔和赵乾坤各自跪倒在巧儿的两边,两人的手各自把着巧儿的两只手腕,头低着朝着地面。廖飞赶紧走了过去一看,两人面带微笑,已经气绝身亡。巧儿的衣服上用血写着一行字:这一辈子,照顾好巧儿。安江海 赵乾坤 绝笔。

廖飞哭着将巧儿抱回了屋子里,开始在师公坟墓旁边挖坑将两人埋葬,同样没有任何碑刻,同样是两座低矮如同野坟一样的小土堆。

巧儿昏睡了三天,醒来后记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记不起安叔,记不起廖飞,更记不起赵乾坤,巧儿只记得自己正在朝着一个无限遥远的光点堕入,无论自己如何挣扎,无论自己如何呐喊,整个世界都是漆黑一片,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正当自己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巧儿感觉到两双有力的双手生生的将自己拉出了那片黑暗,光点也消失在了自己眼中。廖飞思索了一阵,感觉巧儿说的那个光点似乎就是自己在梦中看到的那个光点,当下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在木屋中住了两天,等巧儿的身体恢复了,廖飞便打算带着巧儿回家。这两天,廖飞编了一堆的瞎话,他告诉巧儿其实她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长大后喜欢上了徒步旅行,廖飞是徒步旅行认识的驴友,这次巧儿从一处山坡上摔下晕了过去,廖飞将巧儿背到了这个木屋。至于木屋的主人,廖飞说自己也不知道。唬的巧儿一愣一愣的,但巧儿已经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只能选择相信。

当两人来到市区,从新闻上看到前两日本市一家郊区殡仪馆发生了剧烈爆炸,理由是当年地下有一个日军的军械库,当局引爆了军械库,殡仪馆本已多年停用,就顺带着一起炸了。

廖飞看到新闻笑了一下,从包中取出了一张银行卡,这是安叔交给他的,说是自己和巧儿这些年的工资,奖金,干净钱,廖飞找了个提款机插进去一看:我靠,这是几个零啊。廖飞一数,六千多万,廖飞晕着从提款机边走开,牵着巧儿的手在大街的人流中穿梭,脑袋晕晕乎乎,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登上人生巅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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